童冉心中玩味。
听说林崖被带走时他母亲哭得很是惨烈,作为胞妹的富安却赶着来落井下石?这家人的关系似乎并不糟糕啊。
“大人或许不知,自家父死后,家里仅仅靠着当日朝廷发放的抚恤和我县主的俸禄支撑,并不宽裕。我这弟弟自幼顽皮,又有母亲溺爱,如今更是长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成天斗鸡走狗,虽无大奸大恶之事,却也小祸不断。
“小女子有心管教却碍于母亲护着,无能去做。今日小女子请来家法,恭请大人狠狠惩罚家弟,令其能有所悔悟。”富安说完,击掌两下,外头便有林家的仆役躬身进来,捧着一个黑漆漆的木箱子。
富安上前打开箱子,从里头拿出一柄黝黑的戒尺,又道:“家父自幼拿这柄戒尺惩罚家弟,他最怕这个。”
富安依旧垂眸,并不直视童冉,她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口中的家弟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呜哇!”
童冉把小老虎抱进怀里,习惯性一边撸它的毛,一边思考。
林崖的纨绔之事童冉知道一些,简单来讲,小祸不断,尚未酿成大祸,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事了,早点给他一个教训很有必要。
至于富安的落井下石是真心要惩戒她弟弟,还是以退为进,保全她弟弟,童冉认为两者皆有。她既希望林崖能吃到教训,以后少惹事,也担心童冉下手太重,要了她弟弟的命。
看来,她是看出了自己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的心思了。
“本官知道了。”童冉开口,淡淡道,“戒尺可以留下,县主深明大义,童冉佩服。”
富安明显松了口气,绷紧的背脊松了一些,低头福身道:“大人谬赞,那小女子先行告退,不打扰大人公务了。”
富安行礼后果断退下,楚霜也福了福,跟着离开,果然是从头到尾都未出一言。
那戒尺连着木箱被呈到童冉桌上,童冉比划了两下,递给桑乐道:“顾岚安排了两组人手给没有壮劳力和身有残疾的人家砌火炕,把林崖派去其中一队,砌不来炕就干些边边角角的脏活累活,让游阳派个人去监工,不听话就给他上家法。”
桑乐想到林家纨绔因为干不好活被当街家法的糗样,差点笑出声,他强压下笑意,嘴角一抽一抽地接过林家的家法道:“是,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