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冉奉旨进京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各朝臣的府邸。
关于他的争论刚过, 六部内外, 全都注意起了这个小小监察使的动向。
工部尚书琢磨着, 陛下此前没有下旨, 应是没定下如何安排童冉。这件事情上不仅他和户部在争,兵部也在一旁虎视眈眈, 陛下定是知道,所以没有即刻下旨。
而现在陛下又下了旨, 但这内容并非授予童冉官职,而是进京述职,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圣心难测啊。
工部尚书在深秋的冷风里下朝,转头就见户部尚书也走的这条道,两人在朝上虽是明争暗枪、得理不让,但那是公事, 若论私交, 他们关系其实还不错。
“阎兄,你说陛下这么做,是为何?”工部尚书任进凑了上去,低声道。
户部尚书阎亮人如其姓,长了一张阎王脸, 能治小儿夜啼的那种。阎亮板着脸道:“不知。”
任进早就模熟了这位同僚的脾性, 他看起来虽然可怕,其实是头纸老虎。任进仿佛没看到阎亮板着的脸,自顾自道:“陛下下过两道旨意给童监察使, 还给过好些赏赐,应该是对其多有器重的。”
阎亮没说话。
任进想了想又道:“不对,升官也好,赏赐也罢,童冉少年英才,陛下要是这也看不见就太瞎了。”
阎亮瞥他一眼,终于开口:“慎言。”
“哎哟,我说错了说错了。”任进拍拍自己的嘴,“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阎亮不接,继续走。
“那你说,陛下是看重他,还是不过尔尔?”任进问,但他又接着说了下去,“凭我为官多年的直觉,是看重的,咱陛下可是聪明人。但你说,这一道旨意把他提早叫来述职,又寓意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