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知府赔着笑,心里快速盘算起来。
来的只有令史,却不见其他人,也许他是独自前来。
什么翻查记录,官场里的门道他还不懂么,不就是想来吓唬一下他,捞点油水么?给他好吃好喝,送点钱,再装装孙子,也就打发了。
如此一计较,卢知府心里有了打算,又客客气气地道:“令史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先请到舍下休憩片刻,晚上本府请瓦舍里的歌姬来府上陪大人喝酒如何?”
“歌姬啊,”阮正沉吟,卢知府又要说话时,他忽然站起来道,“卓阳知府听旨。”他从长桌后走出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卷明黄色的锦缎,站到大堂正中。
卢知府吓了一跳,这令史竟然不按牌理出牌,但皇上圣旨当前,他不得不跪 。
阮正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朕命阮爱卿前往卓阳府各地查看吏员任命记录及新递文书,各级官员需全力配合,钦此。”
卢知府心里又是一紧,皇上竟然亲自过问。
皇上的旨意不可违抗,既然如此,他也只有想办法拖延了,他手下其他记录都没问题,只要童冉的文书别被令史看到,那便万事大吉了。
卢知府三呼万岁,叩拜圣旨,趁起身的时候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师爷,师爷却满脸是汗,跪在旁边瑟瑟不语。
忽然,阮正走到他跟前,亮出之前一直把玩的东西,说道:“敢问卢知府,这份月余前就递上来的文书,为何迟迟不批复?”
卢知府定睛一看,这不正是童冉的文书吗?怎么在他手里?
阮正仿佛知道他的想法,说道:“下官皇命在身,实在不敢耽搁,府台大人又来得慢,只好亲自动手去找了。”
卢知府一听,脸色更是煞白。
这下完了,月余没有批复,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如果阮正报上去,说他怠工是妥妥的了,这必然要影响之后的晋升。事到如今,自己只有大出血一回,他就不信世上还有贿赂不了的官员。
阮正唇角一勾,看来自己是找对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