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同彻底哑了声。季未生反倒舒了口气,喃喃道:“我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
沈枫诧异地看向她。
“从他带律师上门的那天起,我就懂了他说的‘不喜欢’是句谎言。”季未生眉眼舒展,“不瞒你们说,我这些年里其实很怕小枫会和别人在一起。”
季未生也知道自己很不应该,她是两个人的母亲,但私心又无法令她不偏驳沈敬竹。她应该是所有人中最早认清沈敬竹感情的人,曾经也有过许多个瞬间想张口询问——你已经和我们断绝了关系,怎么还不回北京,还不来见沈枫?
可是很快她就想清楚了儿子的心理路程,他要的一直都是,沈枫哪怕是哥哥也喜欢沈敬竹。
这个已经有答案的问题仿佛变成一个锈迹斑斑的锁头,唯一的那把钥匙是沈枫的选择。季未生有时也想旁敲侧击提点沈枫几句,但话到了嘴边,她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所以当听到两个孩子再次走到一起后,她反倒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沈哥,随着孩子的心意吧。”季未生握住沈海同的手,“你总说,人上了年纪唯一的盼头就是孩子们过得开心,那现在就别给他们添堵了。再者说了,小竹的名字也早就不在咱家户口本上了。如果将来真有那么一天,国家能通过同性婚姻的议案,他俩也完全符合领证的条件。”
“等…等等。”沈枫面颊肌肉不受控地抽动,他像是听不懂季未生在说什么一般,不可置信地问:“什么律师……什么户口本?”
季未生比他还懵:“小竹去杭州前和我解除了关系,他还没和你说——”
沈枫甚至顾不上礼貌,不等季未生说完,大步出了门:“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