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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和小竹生活在一起还不知道,他们这个弟弟现在真的变了很多。说他在南方住了几年,口味都变得不一样了,豆腐脑居然要放白糖才吃的下去,她做为“半个上海人”都没小竹夸张。

更搞笑的是,原本住在平房里长大的小屁孩,现在居然怕虫子。沈敬竹非说是南方的蟑螂和北方蟑螂不是一个物种,强行给自己找回脸面。陈樱嘲讽他好久,最后沈敬竹只能坦白,他刚到杭州时住在半地下室里,那个破环境连墙缝里都有不明生物,某天早上一睁眼,就发现枕头边趴了一只手掌大的虫,刺激的场面给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沈枫听得非常入神,不敢漏掉任何一个字,陈樱带有些调侃意味的话语填满了他错失的时光,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越听心越疼。

原本被他捧在手心的少年,独自一人走过了那么多艰辛的岁月。

陈樱只在不可思议地感慨着小竹口味的变化,可沈枫却想到,也许曾经有一天清晨,沈敬竹跑遍了那个陌生的城市,只为吃一碗咸豆腐脑,却最终在失落里接受了截然相反的味道。

他在被虫吓到的那天一定对半地下室产生了抵触,他又会不会在门外徘徊纠结大半个晚上,最终只能拖着疲惫的步伐,再次回到“恐惧”的环境里。

“他是不是变化很大?”陈樱垂下眸,“但我最没有想到的是,小竹变得不自信了。初二那天他在改一份设计稿,整整一天都没休息,至少画废了7、8张废稿。可笑的是,那些废稿都不是甲方否定的…我当时问他,怎么不先给甲方看看再改动。你猜他怎么说?”

沈枫:“……”

陈樱近乎残忍地复述了沈敬竹的回答:“他说,我从十八岁以后,便害怕听到‘不喜欢’这三个字。”

这一瞬间,沈枫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拧巴住,又一寸寸往外拉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