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的更替好像不自觉中提醒着世上某个角落里隐蔽的聚散。
进入八月后,季敬竹变得忙碌起来。书写请帖、采买烟酒、折叠糖盒……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和沈家有着密密麻麻的牵扯。
可季敬竹竟然没再和沈枫说过一句话。
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越来越沉默。偶尔遇到街坊邻里和他笑着说“恭喜”,他也只是轻点下头表达感谢。
李晴他们都看出了季敬竹的不正常,还期盼着严潜和沈枫“开导”一下小竹子,每每这种时候,严潜总是先看向不发一言的沈枫,而后在心中唏嘘感慨,最后替他们搪塞长辈:“小竹大概是紧张,不是有个说法叫什么‘婚前焦虑症’么。”
“去你的。”李晴敲他的头,“又不是小竹结婚,他紧张什么?”
严潜揉着脑袋小声嘀咕:“他倒是想结,这不是有人不愿意么。”
沈枫警告性地斜睨他一眼,说:“竹子就是不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
像是解释给李晴听,又像是竭力说服自己。
季未生也在默默忍受着儿子的变化,在准备去领证的前一天夜晚,她的忍耐似乎到达了极点。内敛了一辈子的女人忽然抱住儿子,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妈不结婚了,不结了!小竹,我求你,别这样,和我说说话吧!”
季敬竹任凭她紧揽住自己,感受到温热的泪水一滴滴落在锁骨上。他沉默片刻,抬手擦拭着母亲的脸颊:“哭什么。”
“哭得都不好看了。”
这是一切“尘埃落定”后,季敬竹第一次说玩笑话,季未生不由愣了一瞬,随即哭得更加难以自抑。
“这是做什么啊……”季敬竹十分无奈,然后冲着沈家的房间大喊:“沈叔,哥!你们快来啊,我搞不定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