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导,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怎么聊高小羽这个角色的吗?你说,这个角色最亮眼的地方是他的自我放逐,那种类似毁灭的东西,这是你觉得很有魅力的一个角色,你要我成为他,不是演他。当初是你要我变成他的,现在我变成他了,你又不满意了?”
这话让李志元皱了皱眉。
“所以…… 我对你很抱歉。” 他又说一次这句话,“我好像不该找你来拍这部戏,是我对不起你。”
久久无言。
沉默了会儿,郑观语闷闷道:“我有分寸,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
虽然话说得含糊,但左右算个承诺。李志元叹了口气:“你说话我信。好了,别有什么情绪,后面该怎么拍就怎么拍。”
郑观语点头。
李志元站起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好好休息。”
话都是点到为止的。
李志元走了,也说不清他有没有达到此行的目的。
每天离郑观语最近的阿麦觉得,导演来的这一趟似乎把郑观语身上的某些东西带走了,又给了他一些新的东西,短短几天时间,郑观语似乎患上了一种讲不清楚的病症,不是医生能治好的。明明身体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了,但就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他内心很受煎熬。毕竟从道德层面上讲,自己似乎是在喜欢一个有归属的人……
大概是熬过来的吧,郑观语觉得自己的状态只能说是熬了。他很想去哪儿给自己借一个暂停键,让生命先停在这一年,把前后发生的一切都理一理,想一想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可惜时间从不等人。他很快就要回到那个破旧的小房子里和他一见倾心的人拍吻戏,拍床戏。
吻戏在一个晚上拍。夜里微微有风,风里还夹杂着一些微甜的香味,好闻,这多少给了郑观语一些慰藉。虽然后来副导演说,这是附近糖厂制糖飘来的味道。他还说,郑老师,你见过甘蔗叶子长什么样吗?叶子扁扁的,长长的,看着普通,但边缘非常锋利,稍不注意就会划破人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