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脱衣服,只是下意识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是不能被时易知道的。
可时易明显是真的生气了。
是要坚定地保守那个秘密然后被赶出去,还是先哄好心上人,这似乎并不是一个需要纠结的问题。
无论何时何地什么情况,时易在他这里,都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乖乖站好,纤长的手指缓慢地解着自己的扣子。
灰扑扑的作战服,枪套,衬衣,背心……
当最后一件衣服落地时,时易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死死盯着江逐赤裸的上身,瞬间红了眼眶。
这次不仅仅只有手臂了,甚至那些令他觉得无比熟悉的针孔已经算不得什么了,他的胸膛上布满了各种伤口,血肉外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着。
有些已经淡得只能看见一道粉色的疤,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通打斗的原因,有的还在往外淌着血珠,而最严重的,则是胸口的那道将近一厘米宽的伤疤。
上面粗粗缝了两针,看那深度,就像是曾经有人剖开了他的心脏一样。
时易感觉自己的脑中一片混沌,满眼只剩下了那片浓郁的鲜红,他浑身的气息开始躁动,狂暴的精神力从体内激射而出,周围的桌椅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桌上的水杯猛然碎裂,透明的水液顺着那破口处淌了满地。
但即使是这样,那所有的气刃都小心地避开了江逐,只是一下一下发泄般地砸在墙上,顿时又是几道深深的口子,露出后面丑陋斑驳的水泥墙体。
江逐左右看了看,直觉眼前人的状态不太对,倒是毫不担心可能会被他伤害,快步走过去将人搂进怀里,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学着他小时候对自己做过的那样,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脊背,柔声哄道,“不气,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