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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客套疏离的话,不过都是场面上的东西罢了。

对于白景潭而言,父母的死永远没有过去,那日暴雨夜的断桥,冰冷的江水没有过去,没有父母疼爱关心的童年没有过去……

这一切,不论白景潭长到十几岁,二十几岁,哪怕七老八十,年逾古稀,都不会过去。

他没有资格让白景潭不要伤心。

不论是作为一个局外人,还是作为他的好朋友。

几息工夫后,白景潭用力地回抱住了他,尖削的下颌骨贴着他的肩颈,脊梁微弓着,说不出的单薄。

牧南屿很少见到白景潭这样无助的模样,但自己平日里尖牙利嘴的,现在却不知怎么,嘴笨得要命,他只有不断轻拍着对方,不大娴熟地哄。

“我在呢,我在呢,我陪着你,白景潭……”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牧南屿觉得他们的体温已经全部交融,分不清是冷是暖,伏在他肩口的人才稍稍动了一下。

“……小屿。”

牧南屿压住涌上的困倦,立即应声:“嗯,你说。”

“我们晚上开灯睡,好吗?”

“当然好。”

别说开灯睡,你就是现在想回南阳市,回自己家睡,我都依你!

牧南屿轻轻抬起手,抚了一下白景潭后脑的发尾。

“我去开灯,你坐着。”

暖橘色的灯光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

白景潭仰起脸,不远处的男生刚按下开关转过身,裤脚下的一截小腿白藕似的,又直又好看。

墨黑色的杏眼形状柔和,熠熠地映着温暖的灯光,眉宇间都是年少的张扬明艳,像是一团随时在燃烧的火,靠近他的人都能汲取到热量。

白景潭忍不住朝着他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