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斯曼放下刀,手撑在厨台边缘,他摇头,不停的摇头,“我放不开,所以我跟他做了,但我没有后悔过,即便让我多坐几年牢我也不会后悔,你知道吗,我生活在摩洛哥的近四十个年头里,只有那一天,是完全属于阿丹的。”
天黑之后,亚斯曼在院子里架了烤架,柴火升起,方寸间寥寥炊烟,羊肉经过炙烤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程澍坐在门口,喝着亚斯曼酿的酒,亚斯曼进进出出忙活着,章珣那时看见,院子外头不远处,路口的拐角,阿丹半个身子隐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
晚饭过后,亚斯曼安排他们去楼上休息,章珣洗漱完回房间,从窗户看见了还等在楼下的阿丹。
阿丹走近了些,背对着院子大门坐在马路边的路灯下头,章珣想下去跟他说点什么,一时又整理不出头绪,犹豫间,看见亚斯曼从屋里出来了,他拿着一杯水,推开院子门,走到阿丹身边,离着一米多的距离坐了下来……
其实程澍到卡萨后一直没怎么说话,但却在这时候拉上窗帘,将章珣从窗边带回了床上,灯光熄灭,程澍抱着他,“章珣,我还在这儿。”
章珣有说不上的情绪,只好往他怀里钻,像是要钻进他身体里一样。
他突然想起那年死活不肯向江琳妥协的李夏,想起从不逾矩的梅可,想起曾经逃跑到北襄的自己,他问程澍,“所有的关系到最后都会有个结果,亚斯曼和阿丹也会有,对不对?”
“嗯,” 程澍吻他的头顶,说,“会有的。”
程澍这一趟本就有旅行的打算,回卡萨后阿丹开来了程澍租来的越野车,还贴心的在车里储备了粮和水,以及医疗包。
章珣跟他告别后,便跟着程澍启程了。
从卡萨到马拉喀什,路上走走停停,再从马拉喀什开了三个小时抵达索维拉。
索维拉古城外的渔人码头,避风港里是密密麻麻的小船,数不清的海鸥盘旋在港口上空,章珣一下车,一股鱼腥味便扑面而来,再回过头,不远处是古城堡群落,仿佛还能听见古城里街头艺人弹唱格纳瓦的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