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珣抹了把湿漉漉的脸颊,从他怀里出来,转身后牵过了他的手,从楼梯下去,直至进了停车场,两道身影从里头走过,出口涌进来的光线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那时候章珣看向外头,只觉得那一片白到刺眼的光线仿佛要将他们吞进另外一个世界。
事实上,章珣连程澍用什么药都不清楚,住在云顶的时候程澍也从不当着他的面吃药,他所知道的有关程澍病情都是来自梅可的口述,再多的,可能是程澍展现给他的,仅有的一些习惯。
回酒店后,章珣将程澍安置在沙发上,之后去了浴室,给浴缸里的水调好温度,再折回来时,程澍胳膊肘撑在大腿上,手支着额头,来回摩挲。
后又似乎察觉到他出来,抬起身子靠回了沙发背上,叫他过去。
章珣过去,跨坐在了他大腿上,程澍一直注视着他,期间没有表达任何不满。
“累了吧,”章珣说话时,手指抚过他的眉骨,眼角,再到他太阳穴,些微用了点力气,朝一个方向帮他按摩,“再歇会儿我们去泡个澡好么?”
程澍顿了会,点头,握住了他的手腕,“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久了,”章珣回话,“不要再让我做判断题了,程先生,我不是卓琢。”
程澍听完,连头也向后仰去,章珣看见他闭上眼,看见他喉结蠕动,也看见一行水珠从他脸上滚下来,沿着他下颚慢慢消失殆尽。
可是程澍不做声,章珣没有办法,趴伏过去,用嘴唇贴住了他喉结边的泪痕。
“程先生,我们不可以逃跑么……”
程澍听见,将胳膊收拢,箍他在怀中,“不可以。”
章珣便不再问了,后来陪着程澍泡澡,又陪他睡了一觉,天黑之后,章珣先醒了,他轻手轻脚的下床,在外厅拿到程澍的手机,手机上是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他挑了梅可的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