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zzle 打开灯,房间里亮堂起来,辛夷油的味道沁入呼吸道,程澍抬手掩住了额头,“几点了?”
“晚餐时间,”frizzle 走到他身边,将他身上的仪器摘了下来,“梦到南黎了?”
程澍在他的搀扶下坐起来,“今天怎么样?”
frizzle 看着他,“比上次好了很多,但是,shu,这三年你的数值一直稳定不下来,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程澍觉得比上次好多了,应该是章珣的功效,因此对 frizzle 这堆仪器并没有产生多少好感,从梦魇中脱离出来,他才起身,“走了。”
“你等等,”frizzle 拿了事先准备好的药过来,塞进他手里,“按时吃药,按时报备,不要闹消失,再脱靶几次,我真的没法跟南黎交待。”
车子载着程澍从 frizzle 的住处离开,回云顶的路上,路过沿海公路那条直角弯道,程澍的视线仍旧落在远处的海平面。
章珣离开的半年后,他开车驶过这段路,看着这片幽深的海域松开了握着方向盘的手。
他记得,程天旭在加护病房指着还没清醒的他骂,“废物!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废物儿子!你妈是个疯的,你也是,你比她还疯!!”
声音震耳欲聋,程澍想听不见都难,但他还戴着氧气罩,没办法开口反驳,他没办法在那种时候问一问他这位义正严词的父亲,他们二人,到底是父子,还是宿敌。
“程澍,你在哪?我刚得到消息……”
梅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程澍收回视线,跟前头司机道,“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