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宸有些心乱,再也顾不得藏私,第二把本命飞剑冲出蕴剑湖,“唰”一声化为一缕缕密集剑光朝着深渊底部贯穿而去,而丁牧宸则驭动一缕剑光,笔直的朝着下方沉了下去。
飞剑“临界”爆发出漫天光辉,带着丁牧宸笔直下沉近千丈,终于来到了天魔深渊的底部,上方,无数心魔桀骜怒吼,但却被丁牧宸挥出的一道剑罡尽数抵挡在外。
“唰~~~”
他一袭青衫,背着空剑鞘,身形飘然落在了深渊底部,前方,一具具恐惧心魔的尸体横亘,周围的岩壁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剑痕,显然曾经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而就在尽头,一个宛若枯木般的身躯靠着岩壁殉界了。
“老道……”
丁牧宸身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目中泪水滚滚,单膝跪在了王老道尸体的前方:“我来迟了,对不起……”
他看向王老道的尸体,尸体上纵横交错着许多伤痕,一半的身子都被烧成了灰烬,另一条手臂则被恐惧心魔也一口咬碎了,死状极为惨烈。
“唉!”
不远处,传来一声叹息,只见一具恐惧心魔的尸体之上,坐着一道虚影,正是王老道的残魂,他一脸坦然的坐在那里,拧开酒葫芦,咕咚咕咚的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笑道:“冬藏姑娘的杏花酒,真是回味余长啊……”
丁牧宸猛然起身,泄愤般的一拳扫过,拳风激荡,老道的虚影缓缓有些摇曳。
他带着哭腔怒道:“为什么不跟我一起来,这上界就你王诩一个人能打是不是?如今死了,还死得这么难看,这就是你王老道想要的结局?”
“哼!”
王老道依旧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笑道:“堂堂兵圣,哭什么鼻子,丢人不丢人啊……死就死了呗,反正也活了许多年月了,就是有点可惜,再也喝不到人间的酒了……”
丁牧宸身躯微微一颤,在王老道面前坐下,也摘下了腰间的红葫芦,一大口酒下肚,眼眶里泪水盘旋,道:“不用担心,老子以后每年清明给你烧几坛酒过去。”
“无所谓了。”
王老道笑道:“吾乃人间豪杰,去了地府也能凭着三十六口剑将地府搅得天翻地覆,我就不信那阎王老儿能不送几坛酒。”
丁牧宸青衫飘飘,又喝了一口酒,但就在大口饮酒的时候,眼角泪水滚滚滑落,他有些想不明白,王老道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也会死,堂堂的纵横家、兵家、道家鼻祖之一,论世上谁的学问最高,恐怕都绕不开这老道。
这样的人,就这么寂然无声的死在了这种鬼地方,苍天真的睁眼了吗?
“行了行了。”
王老道一脸嫌弃:“少给老子惺惺作态了,这般的儿女之态可不太像是你丁牧宸,你能一人一剑闯到这里还没死,说明你确实比老子能打,但也就能打罢了,论心态,老子王诩可比你丁牧宸稳太多了。”
丁牧宸哈哈一笑,擦了把泪水,道:“行,你心态最好!”
说着,他看着王老道风中的残魂,在这种天魔深渊、心魔气息膨胀的地方,根本保持不了多久恐怕就要魂飞魄散了。
他皱眉道:“行啦,还有什么遗言,赶紧说,别等到一会想说都没机会说了。”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