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不晚,你搜查很细心,能留意到一些不引人注意的线索,”池非迟平静道,“不过情报搜查的事,还是不太适合你,很闷吧?”
鹰取严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还好……”
池非迟没再说下去,转而问道,“这三个人,让我们的人易容成其中一个,去投靠猿渡一郎,你觉得选择谁比较合适?”
鹰取严男收敛了笑意,思索了一下,“从房间里的那些东西、座机这两天的通话记录来看,这三个人都和猿渡一郎保持着联系,其中联系最多的是律师,大概一周会联系一次,最近还在一起吃饭,其次是那个邋遢混日子的男人,最后是那个金融公司员工,按理来说,关系最亲密的律师最适合易容,虽然易容成亲密的人,容易露出破绽,需要大量时间去调查那个律师的习惯,还要易容顶替的人反应够快、心理素质过关,能够应对危机,但我想对于老板你们来说,这些应该都不是问题……”
池非迟默默听着,走出巷子后,先一步上了黑色车子。
鹰取严男去了驾驶座,上车发动了车子,见池非迟又日常拿手机,依旧专心思索着,“不过,从您给的那份资料来看,去年的4月11日,猿渡一郎的货物被海关扣留,而在女律师住所里,她那辆近1000万日元的车子,是去年4月16日登记的,今年猿渡一郎注册了一个空壳海运公司,时间是6月27日,在7月初,女律师的日程表里,显示她又请假去了拉斯维加斯,还买回了一堆东西,我总觉得猿渡一郎可能是一个比较现实的人,而且那个女律师的传闻中……”
“你可以自信点,把‘可能’去掉,”池非迟低头看着手机,“只要知道这个女人,就应该听说过,她是出了名的态度恶劣,只帮给得起价格的人辩护,至于辩护的案子怎么样,她并不在意,对于给不上价格的人,她敷衍了事都是轻的,还曾经多次因为价钱的事对人恶语相向,闹得很大,她和猿渡一郎存在着金钱交易,猿渡一郎给钱,她负责出关系,如果她失去了律师的工作,跟猿渡一郎的关系恐怕会很快冷却下去,就算只是保住工作的接触,我们的人也未必能处理好律师的那些事。”
鹰取严男点了点头,又继续道,“我不太懂的是那个混混男人,他对于猿渡一郎而言,应该没什么用,不过两个人的关系……”
没有再说下去,鹰取严男怔了怔,之前那些房间看到的一件件东西在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些集中在一起。
“发现了?”池非迟笃定道,“赌!女律师有这个兴趣爱好,她家里虽然收拾得整洁,没有相关的器具,不过化妆桌上还有一个骰子装饰品,下面还留着拉斯维加斯一个赌博场所的标记,应该是纪念品,还不是谁都能拿到的镀金纪念品,那个混混家里更明显,到处散乱的扑克牌,不知什么时候滚到沙发下、已经积尘的骰子,还有一本记录着乱七八糟数字的笔记本,那本笔记本上是各种关于扑克牌、骰子几率的计算,够沉迷其中的。”
“是啊,”鹰取严男开着车道,“这么看来,猿渡一郎可能也有同样的爱好,在今年1月1日,三个人聚会,在今年1月21日,三个人再次聚会,总结来看,叫上那个混混的时候,十次有九次那个女律师也会在,这么说的话,这个混混可以借由同样的爱好,接近猿渡……不,不对,这个人不行!”
“嗯,”池非迟认同,“猿渡一郎和女律师有分寸,虽然喜欢,但没耽搁正事,至少没让自己无法生存,不过这个混混不同,他太沉迷忘我,其他两个人恐怕只是拿他当同桌的牌友,而且他没什么本事,去了猿渡一郎那里,恐怕猿渡一郎也不会重用,就算表现出一点好勇斗狠的能力,也无法快速接近核心。”
“那就只剩下那个金融会社的职员了啊,”鹰取严男想了想,“近年的联系好像有点太少了。”
“她很漂亮,”池非迟道,“注意他们年轻时候的那张照片,五个人的站位。”
鹰取严男顿时懂了,“难……难道说……”
“猿渡一郎成家了,不过他深得信任那个男人一直没有,”池非迟道,“那张照片应该是七八年前拍的,看他们的年纪,大概是十六七岁,少年情怀总是诗。”
“原来如此,不接触猿渡一郎,去接触猿渡一郎最信任的那个人,”鹰取严男心里有些感慨,他以前觉得情报搜查,就是潜入某个地方、找什么秘密文件,今天才知道,潜入没错,试图找秘密文件也没错,但没有秘密文件,也可以根据日常生活的痕迹分析出大量的线索,“还有一个最好的接触机会,那位职员小姐也是单身呢,要是她可怜巴巴地找上门,猿渡一郎那个亲信很有可能会选择接纳,而猿渡一郎出于对亲信的重视,也会多加照顾一点的吧,虽然之前联系不多,但这是可能成为一家人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