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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桓听他语气恹恹,像是没睡好的样子,不想打扰他休息,于是说,“我说真的。子衿,我有点想你。”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这下两头都很安静了,就只剩陈桓聒噪的心跳声。

过不多会儿,听见刘子衿说,“没什么好想的。”

说完便挂了电话。

要说刚开始对话的时候,陈桓听刘子衿的语气已经不是那么疏远了,起码算得上是“认识了一段时间的人”,心里还有那么点沾沾自喜。但最后这一句,完全把他打回原形,那语气简直就像他俩刚重逢时,刘子衿客客气气对他说“麻烦了”一样。

陈桓坐在床沿,透过玻璃窗不仅能看见万家灯火,往远处延伸,还能看见月牙形的沙滩和平静无风的海面。他不会因为刘子衿的态度转变,就消极抑郁打退堂鼓,相反的,他开始琢磨起刚才提起的事儿的可行性来。

之前送刘子衿回家的时候,陈桓就留意过路程和时间,不堵车的情况下大概需要半小时。如果是步行,保守估计也得两小时左右。而他的公司离医院不过几百米,能确保在刘子衿打电话给他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关于刘子衿不开车这事儿,但凡和他熟悉一点儿的人都知道。

他七八岁的一次端午放假,老刘带着全家开车去邻省玩,那天下着大雨,马路上能见度不高。刘子衿那会儿坐在后座,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老刘猛踩了一脚刹车,然后就听见安全气囊弹出来的声音。所幸一家人都系了安全带,刘子衿也只是脑袋磕在前座上,冒了个大包。

但他永远不会忘记走下车的时候,追尾队伍的最前头,好像有什么暗红的液体顺着雨水一路留到他脚下。

估计刘子衿会学医,也是有这次遭遇的潜移默化的作用。不过也因为这样,他下意识地对开车上路这件事非常抵触,自然也就没有买车。

打这次通过电话以后,陈桓又尝试过几次,但都没人接,于是他继续回归自己的老本行,乐此不疲地给人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