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的身影撑着把伞站在起码上百层的写字楼底下,手里还夹着半颗燃着的烟。
伞是最便宜的那种塑料透明伞,总给人一种雨水会穿透伞面落到身上的错觉,没什么安全感,也不怎么结实。
但好在雨下得不大。
陶彧仰头看了一眼这座高大的建筑物,又默默收回视线。
他想见的人就在这栋楼里,现在只要他进去告诉前台自己的名字,那人说不定就会疯了似的下来见他。
但更大的可能是直接让他滚。
这会儿门卫警惕地看过来,似乎想从他这张苍白的脸上瞅出什么端倪。
陶彧下意识地回避目光,玻璃墙上映出他颓废的身影。
指尖习惯性地掸了下烟灰,他嘴角绷直着转身离开。
回邸京有十多天了,他谁都没联系,临走从程泽那儿偷来的钱也所剩无几,日子过得拮据,他总不能以这副模样去见自己已经飞黄腾达的前男友。
丢不起那个人。
陶彧找到路边的公共垃圾桶,把烟头捻灭了扔进去,转而朝着公交站的方向走。
他不抽烟,只是在心烦的时候喜欢看一颗烟缓慢燃尽的模样。
就像他的人生,耗到最后连一点光亮都不配留住。
现在坐公交的人很少,尤其是这种天气,站点只有他一个。
他杵在站牌旁看着上面标注的公交线路,上衣被淋湿了一角。
陶彧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目光落在“西亚别墅小区”几个字上。
刚好停了辆空车在跟前,陶彧走上去,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外面的雨还下着,他漠然望着雨点打在车窗上,耳畔仿佛又响起了程泽的冷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