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律拉拉链的手顿了一下,抬头对上他那双真诚的眼睛,皱了下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不是要回一句 “那你的行李箱我来收?”
幸好姜醒的夸赞是不需要回馈的,好像只是他走在路边时候无意间遇到一朵美丽的花,随声夸了一句,他就自己走开了,并不放在心上,也不需要被夸的人放在心上。
他夸他的,花开花的。
比如在餐厅吃早餐,盐焗鹌鹑蛋很小很难剥,姜醒总是无法将完整地将蛋壳与那层薄膜分离。
“裴律,” 他很是艳羡地举着勺子感叹:“你的鹌鹑蛋剥得这么漂亮那氧膜标本一定也做得很好!”
裴律侧目淡淡看了他的盘子一眼,慢条斯理地将自己剥好的几个白蛋放到他面前,姜醒一愣,回过神来,解释:“欸?我不是这个意……”
裴律低头:“吃吧,快迟到了。”
姜醒努努嘴,他发誓自己真的没有要裴律给他剥鹌鹑蛋的意思噢。
裴律垂眼,漫不经心用湿餐巾擦拭手指。
这个人,可真是有意思,要么对你冷淡之极,连脸和名字都记不清,可一旦准许你踏进他设置的范围后,便好像眼睛和心都装在你身上似的。
也许是以前都没什么人和他讲话聊天,憋得太久,姜醒有时候居然还挺话唠。
“裴律,你倒车蛮厉害的。”
“裴律,你这种看地图的能力是天生的吗?我觉得它其实设计得很不科学。”
“……” 你其实是觉得所有路标和公交指示牌都不科学吧。
裴律在会场演示完高难度的实验,他又走下展示台第一时间凑上来说:“裴律,我觉得你刚刚在台上论述的观点很新颖,剖析论证的方法也独特,是刚才所有委员的发言里最站得住脚的。”
裴律心情复杂,眼底不可抑制地涌上复杂的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