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禾睫毛一颤,却并未回头。
钟黎咬着下唇,纠结不已,低了头,还是继续缓缓道:“小禾,我知道我错了。可你如今也瞧见了,我确实是个男人。你要报复我,我都认了,那,你……可有消气?”
陆新禾猛地站了起来。
雕花的紫檀木椅在地面蹭出“呲”的刺耳尖音,钟黎吓了一跳,上半身一时不稳,左右晃动着要摔倒,待他好不容易稳定了身形,却见陆新禾已大跨步走到了自己面前,面色深沉地看着他。
他的脸色难看得厉害,声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钟黎,你说我只是要报复你?”
钟黎害怕地瑟缩了一下,抬着头,小心翼翼地看向了陆新禾,漂亮水润的眼睛里却依然充满了不解。
他不懂,陆新禾突然在气些什么,只好忍着心里的不安,试探性地低声问:“小禾,怎么了?”
陆新禾僵着脸,恨恨地瞪了钟黎半晌,突然深深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里面的情绪便又好似烟消云散了。
……也可能不是烟消云散,只是习惯性地掩饰起来罢了。
钟黎逃跑的那三年里,陆新禾每天都在练习着如何掩饰,他已经太熟悉了。
“咚咚”。
门外传来轻叩门环的声音,丫鬟在门口轻声唤着:“小爷,饭送来了。”
陆新禾回了神,一摔手,不愿再看钟黎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转身重新坐回了雕花椅上,“端进来。”
丫鬟闻言,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把饭放在了桌子上后,便又目不斜视地俯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