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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拉着还是个小豆丁的江鹿,在厨房找到了江燕茹。

“老师说医院可以洗标记,不要钱的。妈妈,你去……”

接着,还未说完的逃跑计划就这么被一巴掌打断了。

江燕茹仿佛听到了什么罪大恶极的话,气得指尖都在抖。

小孩子被这一巴掌打得懵了几秒,然后听见江燕茹说:“以后不要再想这种事情。”

刚挨打的时候江黎还不理解江燕茹为什么这样,后来再大一点,他才隐约明白了一点。

江燕茹和许杰仁是一个县城出来的。

她为了供许杰仁继续读书,才会自己辍学打工。

除了远在老家的姥姥和?近在眼前的许杰仁,江燕茹也没有其他的家人朋友了。

早在十几岁的年纪,她就已经把一切都寄托在了许杰仁身上。

二十年过去了,某些想法早已根深蒂固,长成了参天大树,遮住了可能照进来的阳光。

生了江鹿后,江燕茹也丢了最后一份工作,大树茂密的枝丫就这么挡上了最后一丝缝隙。

徒留腐叶横生的黑暗。

“她觉得自己离不开他。”江黎又停了一下,抿了抿发干的唇,“就算我拼命告诉她,她可以……我们可以……她却还是不相信。”

“她觉得只有妥协才能换来许杰仁的回心转意。”

“她觉得都是我不听话,才让许杰仁每天都那么生气。”

细密的睫羽终于抖了抖,干涩的眼眶终于得到了滋润,而少年的声音里混进了一点沙哑:“可如果我太听话,鹿鹿就遭殃了。”

更别提听话其实根本不会让许杰仁下手有半分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