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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里这么黑是因为这个啊。

沈青竹感叹的看了一圈,随后戳了戳敖昇,笑道,“这里的东西,咱们能带走一点纪念品吗?”

“不必。”敖昇说道,在和沈青竹说话的时候眼中终于有了熟悉的笑意,“空间之内的龙涎依然会因为息壤的关系一直生长,那些被迷雾掩藏住的空间,便是现在的水晶宫。”

沈青竹一愣,想到了龙涎周遭的那些雾气——他之前试图了解这些雾气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可最后却只能回到原地,好像是被下了什么禁制一样,他所有打出去的法术全都像是投入了深井之中一样,连回音都没有传过来。

如果说那些迷雾是先前封锁住水晶宫的出口的话,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即便是他拼劲全力的一击,恐怕从遥天派打到深海,也就剩下一股能吹的头发晃悠两下的小风了。

他们在这里又待了几个月,看着所有的蛟龙小心翼翼的将四下全部清扫干净,给所有放肆生长的海生物都挪了地方,终于收拾完了之后,月半也被沈青竹给养的多了点肉。

他看上去没有从前那么瘦小,眉眼之间也多了一些自信,只是在面对沈青竹的时候还是多有不舍,水汪汪的大眼睛拉着沈青竹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但是不管是敖昇还是长老教导他的,为王的人,都不能轻易落泪。

然而最后还是沈青竹先心软了,趁着敖昇不在悄咪咪的给了月半一个遥天派的令牌,嘱咐他等到他修为够了的时候,就可以偷偷的去看看他,或者是他也会来看月半。

就算是这样,沈青竹再不舍得,最后还是咬咬牙走了——总是要走的,与其在这里继续吊着月半再难受几天才能面对分离,不如一早就走,省的中间这么磨人了。

虽然沈青竹觉得自己在海里呆的也没什么感觉,甚至还挺舒坦,但是当他终于回到了陆地上之后,他才发觉,在海中的时候就好像是以前坐火车的时候,感觉倒是没多大,可只有真正的踩在地面上,呼吸着他所熟悉的新鲜空气,才是真正的舒服。

他们奔向沿着先前到这里的那条路再回到边境的那个镇子上,但是却怎么都没有找到门,于是沈青竹认命了,长叹一声,看着敖昇无辜的大眼睛,抽抽嘴角说,“那就……还是骑着你回去吧。”

“遵命,师傅。”敖昇用尾巴卷起沈青竹,将他轻轻的放在了自己脊背上,沈青竹站稳了以后就吭哧吭哧的往前挪,爬到了敖昇头上的时候,才想了想,用他几根头发在自己腰上捆了捆,随后打了个哈欠说,“为师睡会儿先,这里距离遥天派路程遥远,你也不要太累了。”

也真是幸亏这里设定的时间并没有什么诸如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之类的悖论,沈青竹也不用担心他们在海中呆的太久导致这里已经过了好几年的状况,因此一路上也还算是悠哉,甚至梦里面还想着,说不定伽罗和祝画早就已经回去,替他们把活给干了呢。

然而当他真正的和敖昇一起踏入遥天派的领地的时候,他才发现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几个月的时间并不能将他们防备魔族的举动彻底打消,沈青竹看着山外山内各个严阵以待的弟子叹了口气,看着前面眼熟的几个人,想的居然是:还好这里守门的并不是一些虾兵蟹将的小喽啰,否则真的被攻过来,就算是最后赢了,一路被人打到了内殿才赢,那也是相当没有面子了。

“沈、沈师兄……?!”一声不确定的惊呼从一旁传来,沈青竹还没抬头就知道是谁,正想摆出个笑脸,就见赤练一红装已经变成了一身黑衣,左手的手臂还挂着一个白色的布圈。

沈青竹还没完全散发出去的笑意立刻就僵在了脸上,随后说道,“你这是……”

赤练还没说的出话,就立马哭了出来,而且还是嚎啕大哭的那种——不仅打雷还有暴雨。没一会儿和她总是形影不离的榔牙就出现在了沈青竹面前,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摆出了一副谁惹赤练不开心我就要谁很不开心的表情恶狠狠的瞪向了沈青竹和敖昇。

沈青竹:“……”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榔牙恶狠狠的表情就和他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笑一样,在脸上还没有出生就已经夭折,随后就见铁骨铮铮仿佛是小山一般的汉子居然慢慢的红了眼眶,随后榔牙大步向前走了几步,他那双可以直接打穿一座小山的拳头就要狠狠的砸向沈青竹:“你居然没……!”

他的话音被敖昇伸出来的手给打断,随后榔牙惊讶的看向了敖昇,只见敖昇回来了之后,就变成了从前在门派中时的那种态度,谦逊有礼的低头说道,“师叔,我师傅有伤在身,现在修为全无,怕是当不起这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