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锦轻轻切了一声,垂眸偷偷笑了。她低头轻轻翻动纸页,笑意更深。
另外一只兔子比杏眼兔子高一头,两个大板牙又憨又滑稽,应该是他。
第一幅画里,杏眼兔子穿着大褂子,累极了一样趴在桌子上,眼睛都睁不开了。板牙兔子站在她身边,怀里抱着个脑袋大的碗和一杯喝的;第二幅画里,杏眼兔子生气了,大眼睛红通通的含着一包泪,兔脸紧绷着,两只手气得攒成拳,她身后的大兔子急得抓耳挠腮的……
梅锦一页一页看着,心尖和眼底仿佛有羽毛抚过似的,一片柔软。
他画的都是他们俩,是他们平时相处的片段。
“原来你画的是这个啊……”梅锦小声嘟哝。
“不然呢?”吴宇伦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深深看她,“你以为,我想画什么?”
梅锦:“……”
吴宇伦低低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顶,“你啊,头脑不纯洁,思想有问题!”
梅锦哼了一声,赌气一般晃了晃脑袋,甩开男人的手。她那副嘟脸撇嘴的样子,真跟画里气呼呼的兔子一模一样。
手账本是女孩子常做的东西,况且这本子这么少女,一看就是专门给她准备的。他画了不少页了,最后一页没有杏眼兔子的戏份,是板牙兔子在厨房做饭。学厨师的板牙兔子很狼狈,一会儿被切手一会儿被油崩的,兔子毛都炸起来了。
梅锦沉沉笑了两声,笑着笑着嘴角突然僵了。她抬头看向桌子上的碗,又扭脸看了看吴宇伦。
“你……”梅锦神色复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学做饭……”
板牙兔子学做饭又窘又萌的,那是他的真实体验么?
他学做饭……难道是为了她么。
吴宇伦点点头,鹿眼轻轻阖了一下,“嗯,我学做饭。”
“我知道你工作忙,没时间做饭,也常常不按时吃饭。”他的语气平静轻柔,说话时细长的睫慢慢覆下来,在鹿眼上打下两片阴影,整张脸都柔和起来了。
吴宇伦朝桌子上的碗扬了扬下巴,有点小得意,“这个鸡丝面是我学的第一道菜。”
没想到还挺合她胃口。看她吃得那么香,他切手指头被油溅的那点不痛快,根本不算什么。
“我最近在学煲汤。”吴宇伦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等我汤煲好了,我就再学着炒几个小菜……”
梅锦望着画家盈盈笑的侧脸,又想起刚才他在厨房的背影,心里一片温热,瞬间软成了一滩水。
“你不必学做饭的。”梅锦垂头,声音低低的,“做饭……也挺麻烦的。”
他对她好,她就会有负担。
以前他陪她刷题,给她买好吃的时她就这样。
现在他这个少爷亲自下厨给她做饭,她的负担就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