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您也曾师从周广仁老师?”
底下七嘴八舌的,单漆白但笑不语。他唇角弯了下,黑睫轻敛。
“这位老师,只教过我大概十分钟吧,弹了弹音阶。”
吴羡好终于抬起头来。小姑娘敏感地皱了皱鼻尖。
她怎么觉着他说的这人有点耳熟呢?
“然后啊,她说我没有弹钢琴的天赋,因为我小拇指太短了。”
吴羡好:“……………”
底下发出吃吃的笑声,毫无疑问都在嘲这位老师有眼无珠。
台上的男人伸出一只胳膊,垂眸打量自己修长好看的手,“其实她说的没有错,我先天条件的确不算好。方老师也说过我的小拇指太短,将来可能够不到十度。”
单漆白顿了下,漫不经心地转了下中指上的素戒圈,“但练习后我可以跨十二度。所以,同学们,绝对不要轻易放弃想做的事。只要心心念念不放弃——”
吴羡好黑亮的眼睛闪了闪,翘睫毛颤了两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台上的男人直勾勾向自己看过来,他望着她,镜片后面的黑眸别有意味的漆深。
“只要心心念念不放弃,你就一定可以做到想做的事,见到想见的人。毕竟——”
男人取下眼镜,定定望着远处的一个方向,唇边翘着,似笑非笑。
“缘啊,妙不可言。”
直到讲座结束,单漆白也没说那位神秘的恩师是谁。散场时还有好些学生讨论,都说那老师瞎,现在肯定后悔死了,说不定捂着肚子气得肝疼。
吴羡好捂着肚子躺在床上,深刻地怀疑人生以及那妙不可言的,缘分。
钟意和徐悠悠也不午睡,叽叽喳喳的。
“单漆白的纪录片还有采访我翻了好几遍,印象中他好像从没提过别的老师啊……”
“嗨那老师有啥好提的,一听就知道是个误人子弟的,单漆白没天赋?哈!”
“我就很好奇是谁,也不知道那老师现在啥心情。”
“哈,被打脸还能是啥心情啊?”
吴羡好努起唇,两只手盖上微微发热的面颊,嘴角慢慢耸拉下来。
她回想起那天自己抓着男人的手,滔滔不绝的傻样,脑袋里四个字四个字的词不断往外蹦:
“大放厥词”,“自作聪明”,“班门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