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棉签很轻柔,落下来时全是小心翼翼。握棉签的那只小手软乎乎的,时不时刮过他的肩背,酥酥麻麻的柔软。
单漆白眨眨眼,被睫根敛住的长眼弯了弯,下颌的线条都柔和了许多。
“抱歉。”两人沉默了半晌,身后的女孩儿低声道,“我不知道无痛症……刚才不该那么说。”
单漆白勾了勾唇角,淡淡道:“没什么抱歉的。你的反应很正常。”
他顿了顿,“不知道也很正常。我这样的是异类。”
极其稀少的异类,十亿分之一的概率。全球也才个位数的患者吧。
可怎么偏偏给他撞上了呢。
“我爸爸曾经告诉过我,这世界上有很多人跟我们不一样。”吴羡好拿起一个创可贴,轻轻按到男人肩膀上,纤细的指尖小心抚了抚,“或许我们永远做不到感同身受,但应该学会理解和尊重,不要觉得跟自己不一样的人是不正常的,是异类。”
她绕到他身前来,抓起那只“被狗咬”的手,换上只新棉签帮他消毒。小姑娘垂着长翘的睫毛,神情很专注。
“所以我不觉得你是异类。”
男人修长的手指抖了抖,小臂下意识往回缩,但小姑娘给拽得紧紧的。她一直没看他,捏着棉签很认真地轻拭伤口。
单漆白睨着她小巧的翘鼻和唇尖,慢慢扬起了眼尾,眸底闪过一瞬的温柔和动容。
“也不觉得我是耍流氓了?”他沉着嗓子问她,翘起的唇边又是轻挑的笑了。
吴羡好脸红了。她轻轻切了一声,扔开他的手转身走了。从头到尾她都没敢抬起眼皮看男人一眼。
单漆白在她身后低低笑了一声,抬手把衣服穿回去了。
“走吧,都快一点了。”
吴羡好啊了一声,如梦初醒。她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家。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啊……
单漆白戴好帽子,看见小姑娘还坐在床边上发呆。她舌尖盯着腮帮子,嘴角耸拉着,满脸不高兴。
“快收拾啊。”他走到她面前,弯腰和她平视,猛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不想走么?”
吴羡好一抬头,眼前就是男人那张清隽的脸。近在咫尺的桃花眼朝她眨了眨,眼尾上扬,勾出挑逗。
“是不舍不得我啊?”
五月盛放
到机场刚办好手续,广播响了第一遍。
吴羡好起身,抓着包慢吞吞把肩带绕到背后。她抬起眼皮,清亮的黑眼睛盯着男人看,贝齿刮着下嘴唇,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