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珠则更加没心没肺,“什么辱人?不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么?”
看到老夫人气得不行,她浅笑道,“祖母,升米恩斗米仇,他们得到得太多,想要让他们吐出来太难了,你说是让他们还,可惜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还,早已把我爹的这些产业当成了连家的。你相信他们家拿不出银子来吗?一次次跑来,不就是想要让你心软帮她们求情?甚至还跑去找大伯母,要是今日大伯在家,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不会大发雷霆,然后来让你管好娘家人?结果自然就是你劝我拿了银子息事宁人,剩下的银子也不要再逼……”
老夫人捂着胸口,顺着傅清珠的思路往下想,还觉得真有可能。一瞬间,只觉得意兴阑珊,整个人都颓然下来,不明白自己这大半辈子都护了些什么人?
傅清凝扬眉,没想到傅清珠还能想到这个,不过她们祖孙之间她不想掺和,悄悄出了门。
兴许是看到拿银子之事再无转圜余地,张氏又隔一日之后,再次上门,这一回拿着匣子直奔福寿堂,可见是还银子来了,倒没再去找吴氏。傅清凝知道后,也没过问,老夫人住在府上,不让连家人进门不现实。
九月底,于氏亲自带着官媒上门,定下了和傅家的亲事。
赵延煜几年来得梁洲城众人追捧,好多人暗地里猜测他会娶哪家闺秀,其中知州大人的幼女呼声最高。赵延煜已然是举子,以后是要入仕的,知州府算是顶好的一门亲事了,对他日后的助益最大。
没想到最后赵家却选了傅清凝,傅清凝当初名声还是不错的,家中富贵,长相貌美,倒也配得。但是如今她受过伤,容貌有损,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傅清凝这是讹上了赵延煜,人家救命,她却要赖上一辈子,就没见过傅家这么无赖的。还有人阴谋论,说赵家以前也是商户,但近几年来却越发势弱,很可能是亏损太过,急需找一门有力的姻亲相助。傅家银子最多,但子嗣却少,吴氏肚子里那个还不知是男是女,哪怕生下来,也不一定能平安长大。
无论外人如何猜测,赵傅两家都丝毫不受影响,已经开始大张旗鼓筹备婚事了。
那边傅清珠的亲事也有条不紊的继续,官媒还来定下了亲迎的日子,腊月初一,到底是在傅清凝这个姐姐的前面。
十月初,傅清珠正式告别傅诚一家,言父亲已然分家,她也不好再赖着大伯。搬进了傅信留下来的院子,还特意选了个好日子乔迁。
傅清珠离开傅家的时候,当街对着傅府大门磕了三个头,感谢傅诚半年来的照顾,态度诚恳,还言辞恳切的表示日后会拿傅诚当正经长辈,围观的人无不赞一声有情有义。
傅清珠如今是知州府二公子的未婚妻,当着外人的面还是不好和她撕破脸的,毕竟知州大人的面子得给。
那边知州夫人率先带着人上门贺她乔迁之喜,得到消息后,梁洲城中许多人家都动了,纷纷带着贺礼上门。
傅家自然也要去,没有合适的理由和傅清珠撕破脸,直接不来往的话,知州大人说不准要多想,他一多想,傅诚应该就不好过了。不说别的,只那衙差多跑几趟傅家的铺子,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不过,傅清凝却舍不得吴氏上门去道喜,干脆自己去。理由都是现成的,傅诚没空,吴氏有孕身子不适,可不就只剩下她了嘛。
傅清珠自从得了消息后就找人来修缮院子,院子看起来小桥流水,颇为精巧,傅清凝走在其间,闲庭信步。处处都看得到有女眷闲逛。
说起来今日傅清珠这边没有人接待男客,也没有男客上门,就是有,也知趣的放下礼物离开了。
其实今天这样的日子,傅诚最应该来帮忙接待男客,但他没来,有那聪明的,大概就清楚他对这个侄女的态度了。
本以为院子里不会有男客,各家女眷都四处散开闲聊,傅清凝也不例外,还遇上了孙玉兰,两人在假山旁的亭子里坐了,只听她酸溜溜道,“没找到最后是你成了赵夫人。”
说起这个,傅清凝有些汗颜,孙玉兰心悦赵延煜她是知道的,正想说些话缓解气氛,孙玉兰叹息一声,“要是别人,我还真不服气,但是你嘛……”
傅清凝笑了,“你服气了是不是?”
孙玉兰白她一眼,冷哼道,“不是服气,我总不能跟唯一的好友抢男人吧?再说了,要是换了别人做赵夫人,我还是比较希望是你。”
孙玉兰没有伤心的模样,和往日一般。两人笑作一团,气氛正好呢,就听到身后有年轻男子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表妹和孙姑娘都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