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距离派出所最近的码头,程业鑫正赶上一班船上客,他绕着码头来来回回地转了几轮,没有在登船的人群中见到杨律的身影。随着渡轮的驶离,一个可怕的预感像是丧事的缟素蒙上程业鑫的心,他慌忙地调转方向,因重心不稳险些摔车。刚刚把车扶稳,程业鑫马上又以最快的速度朝杨律的家开去。
码头附近的交警发现他超速行驶,不断地在后方鸣笛,程业鑫完全不理会,依然压着电动车能达到的最高速度往前开。
上坡、下坡,兜兜转转,在这座人人安逸自在的小岛上,开着车在细雨中狂奔的程业鑫像一个疯子。等他把车开到白沙路,往杨律家的方向驶去时,忽然,一个和他擦肩而过的身影让他惊得急刹车。
惯性把程业鑫往外抛,他连人带车狠狠地摔在地上,牛仔裤被摔出一个大口子,右腿膝盖的一大片皮肤擦破了。匆忙中撑往地面的两只手掌全是泥水和血,他忍着痛爬起来,怔怔地回头看向那个已经走远的身影。
刚才那个短暂的瞬间,程业鑫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和杨准长得很像,身材同样十分高挑,她或许就是杨律的姑姑。
她走了,杨律呢?
屋子里没有开灯,门窗紧闭,密不透风的房子里弥漫着一股老旧、陈腐的气味,晦暗的光线中,每一样陈设看来都如同置于旧时光里,积满了尘埃。唯独那套穿在人形衣架上的精致的洛丽塔洋装格外鲜艳。
杨律看到这套雪白的洋装,呼吸骤然哽住,巨大的恐惧迅速地包裹住他的全身。经过一夜空调的吹拂,原本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衣服皱巴巴地贴服在他的皮肤上,被他高烧的体热蒸暖。
他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忽然,杨准从后面用力地推了他一把。他本就烧得意识模糊,受到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推,两步趔趄以后摔到沙发上。
“不是说好了永远不会离开我吗?”杨准从灯座旁的茶几上拿起一副柔软的丝质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难过地俯视着他。
杨律咬紧牙关,无措地看着四周围晦暗的一切。这一刻,光和黑暗混淆在一起,朦胧得不分彼此。他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却站不稳,重新跌坐下去。杨准伸手猛地把他压在沙发上,单腿跪在他的身旁,幽暗的眼睛里写满了失望。
“小律,再穿一次这套洋装,好不好?”隔着柔滑的手套,杨准像是珍视一尊陶瓷一般抚摸着他发烫的脸,平静的气息缓缓地落在杨律的脸上,“做爸爸的新娘,不好吗?”
杨律怔怔地看着他,双眼空洞得毫无色彩。他想要推开杨准,手上却使不上力气。他绝望地乞求道:“你让我死掉算了,求你……”
闻言,杨准的目光一暗,气息突然发急。他瞪直了双眼,如同要捏碎一个陶俑似的用力地握住杨律的肩膀。杨律痛得满面苍白,余光里瞥见杨准将另一只手伸向茶几上的一个锡制浮雕糖果盒。
“不要……”当看见杨准把糖果盒揭开,热泪无声地从杨律的眼里流出,他哀求道,“求你,不要……”
杨准的呼吸凝重而冷静,幽幽地注视着他,取出糖果盒里的一枚胶囊,握在手里。
“小律,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要离开我。你厌腻了,对吗?”说着,他睁大双眼,握着胶囊的那只手迅速地解开杨律的皮带和纽扣。
杨律倒抽了一口凉气,吓得张嘴咬向杨准始终禁锢着他的那只手。但高烧让他使不上力气,他用尽全力往杨准的手腕上咬,牙关的咬紧却扯痛了他的神经。杨准转手攥住他的颈子,逼视着他,钻进裤子里的那只手迅速地往后方移动,手指挑开杨律的臀缝,冲动中充斥着可怖的镇定,他说:“不要紧,你很快就会想起来了。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有多快乐。”
杨律试图往沙发的深处躲,可没有办法,杨准已经如阴影一般笼罩住他的身体。杨准张开双腿跪在他的身上,两只手全伸进杨律的裤子里,毫不留情地掰开他冰凉的臀部,顺着细微的褶皱把小巧的胶囊往里塞。身体感觉到异物的进入,杨律绝望地迸出泪来,试图把东西挤出去,杨准的手指却更加用力地将胶囊往肠道里推,痛得杨律直抽凉气。
似乎流落在某个回不去的关口,杨律的心在咯噔一声以后,停止了跳动。他怔忡地看着那套雪白的洋装,记忆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滴了女巫的魔药,挥舞着妖娆的身姿,赤条条地窜上他的脑海,绑架他的意识。
“我们好好地调解,一定很快就会和好如初。”杨准拍拍他的脸颊,鼻尖缓缓地蹭在他的嘴唇上,神秘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