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业鑫的心里打着鼓,凝神听着她们出门的动静,直到最后悄无声息。水池里的水仍在哗啦啦地流着,杨律问仿佛愣住的程业鑫:“怎么了?”
“没事。”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单单是看着杨律的脸,程业鑫的心已经跳得稳不住了,连鼠蹊部也传来酥麻的感觉。他拿过杨律手里的碗和布,说,“这些我来做吧,你去洗澡。”
杨律一愣,仓皇地避开了程业鑫的目光,低下头匆匆地离开了。
趁着杨律去洗澡的工夫,程业鑫上网搜索了自认为必要的信息,结果搜索出的结果当中非但没有什么切实有用的答案,反而让程业鑫更为紧张。这紧张与考试前的紧张不同——程业鑫很少在考试前紧张,而此刻这种紧张是非常真实的关乎身上每一个细胞的紧张,不仅仅是心跳加速而已。那些网络上面的描述,一旦结合到杨律的身上,程业鑫便心猿意马,坐在电脑前近乎焦虑地咬着指甲,而裤裆里的那玩意儿则更为诚实地昭示着这份紧张的情绪:由身到心,没有一处落下。
杨律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正在看润滑剂说明书的程业鑫吓得几乎将瓶子掉了地,他困窘地起身,无端端地在书桌前踱了两回步,才想起要拿上衣服去洗澡。
“那个……”杨律见他紧张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在他经过自己的面前时喊了一声。
程业鑫愣住,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锁住他的目光,生怕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异样。其实杨律何尝不是如此?他在洗澡的时候,已经掩藏不住自己的慌张,清洗阴茎时,那东西抬起头,在揉搓中越发硬起来,令杨律不敢多想程业鑫一分。
“衣服我没洗,留在盆子里了。”杨律的声音发颤,心里恼道:怎么会这么紧张?他已经看过、碰触过程业鑫的身体了,关于做爱,他也期待了这么久,为什么还像突如其来的那样紧张?
程业鑫忙磕磕巴巴地说:“没、没关系,我等会儿一起丢进洗衣机里洗就是了。”
杨律生硬地点头,两人结束了这段不尴不尬的对话。
桌上放着润滑剂,还有一盒已经开封的安全套,杨律忐忑地坐在电脑前,小心地拿出一个安全套来,摩挲着上面的轮廓。说明书上画着简单的使用说明,是关于应该在怎样的时机把安全套佩戴在勃起的阴茎上的。看着这些简陋的图片说明,杨律想起程业鑫的那东西,顿时双颊生热,热得额头几乎冒烟。他浅浅地吐着气,看到包装上的尺寸说明——程业鑫的性器勃起以后尽管没有夸张到粗壮的地步,可一旦确认了尺寸,还是令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杨律想到白天在医院做灌肠的经历,那么细的管子插进那个地方,尚且难受得很,何况换成更大的尺寸?他能想象到的,除了疼痛再无其他。一时间,他的心中除了期待以外,余下的只有恐惧。杨律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液,抬头发现电脑上有程业鑫忘记关闭的网页,映入眼帘的字眼让杨律愣住。当“狗公腰”、“龟头”、“浪叫”、“淌水”这样的词汇蹦进杨律的脑海里,他的脑袋热得烧空了一切,慌慌张张地关闭了页面,好几次回头望向门口,急切地想为什么程业鑫还不回来?
明明知道会很痛,可是,一旦想到或许真能像那些人所说的那样,获得心尖被揉烂一般的快感,杨律依然止不住渴盼。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踱步,行为跟着想法反反复复,要不要关灯?开着灯,他想从头到尾看清程业鑫的模样,但是关上灯也许能更自然一些。还是得关灯,可怎么能够看不见对方?留着一盏好了。房间里的灯被杨律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等到门外传来开门的动静,他立即钻进被窝里,又匆匆忙忙地啪一声把灯关上了。
程业鑫尴尬地站在黑暗里,看不见一丝光线。他的脸上、脖子上都留着些许水滴,那是他情急间没有擦干的水珠。两人不知对方身在何处,悄无声息地在屋子里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杨律打开了床边的台灯,面容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满是暖意,而双眼却充满了情怯,闪闪发光。程业鑫穿着宽松的睡裤,早已勃起的玩意儿顶着柔软的布料,向杨律走过来时,那东西晃着,带着几分滑稽。杨律却忍不住盯着那里看,又怕自己的模样太贪婪,转而抬头望向程业鑫。
是不是应该先调情?但是,怎么调情?程业鑫不会。他把需要用到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懊恼地咬住下唇,瞥了杨律一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别慌得像个傻子。“那个……”程业鑫刚开口,便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红着脸,问着无意义的话,“上午你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