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北直接回了电话过去。
陈其年几乎是立刻就接了,语气仍然很温和,只是隐隐约约地藏不住那么些焦虑和担忧:“你在哪里?没事吧?”
游北的语气更温柔:“我没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陈其年的语气仿佛游北只是放学之后出去玩了,还没到家似的。
游北说:“现在,就回去。但是,有点远,你去房里,先睡。不要等我。”
他之所以这几天躲着陈其年,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如今的自制力,也因为他过于相信陈其年的聪明和敏锐,他怕陈其年发觉他想做什么,怕陈其年阻止自己,也怕自己会因为陈其年的阻止而收手。
不止一个人说过最近的他变了,他自己也察觉到了。
他变得,不那么果断了,他犹豫一件事情的时间变多了,不像以前说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会第一时间先考虑陈其年会不会高兴或者生气,很多事情会因为想要看陈其年高兴地笑一笑就去做,也有很多事情因为害怕陈其年生气,就不去做了,就像一条摇着尾巴只想讨主人欢心的狗。可他乐意极了做这条狗,这是这个世界上面好处再多不过的肥缺。
其实现在也不应该回去的,在事情彻底尘埃落定前,他仍然该躲着陈其年。可是他等不及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陈其年了,陈其年也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理智已经被冲动就地打死了。
游北回去的时候,客厅里面没有开灯,这令他觉得有些奇怪。陈其年知道他要回来,应该是会留灯的。
他关了门,一边脱鞋一边去摸客厅灯的开关,刚摸到,就听到从沙发那里传来陈其年的声音:“别开灯,过来。”
游北怔了怔,依言走过去,连拖鞋都没穿。
屋子里面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还是有那么一些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足以令游北看到陈其年坐在沙发上朝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