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烈似乎很激动,红着脸,突然抓住陈其年的手,差点儿就要直接撞上陈其年一样,真挚地、直直地盯着陈其年的眼睛。
陈其年被他吓了一跳,尤其是被他的手抓住的那一瞬间,背脊上猛地冒出了一层白毛汗,整个人都一颤,出自本能的排斥,是自小养成多年的镇定才令他没有第一时间使劲甩手,只是干笑着试图默默地抽出手来:“怎、怎么了?”
“你能,成为我的第一个朋友吗?”崔烈问。
陈其年:“……”不能,不想,别看我鸡汤一锅一锅的,其实我自己还在你的阴影里面没完全出来,我怕你。
他自然不能这么说,只能保持着商业微笑,说:“可以啊。”
崔烈对他露出一个极为感激、也极为卑微的笑容。
陈其年不忍心地别开了目光。
他骗了崔烈,至少在目前,他没有办法真心做崔烈的朋友,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断然拒绝崔烈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
这令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游北。
那个时候,在幼儿园里没有小朋友愿意和游北玩,非但如此,他们还总是嘲笑和欺负游北。游北不敢反抗,天天沉默地站在角落里看着其他人玩得兴高采烈。
陈其年几次去拉他,他都低着头往后躲,慌乱得不行,好像他真像其他小朋友说的那样,能够把结巴传染给他身边的人。
游北越是这样,陈其年就越是担心他,越是想方设法地拉着他一起玩。
陈其年没有办法看着别人就在自己眼前难受而不去管。
“小年没有办法看着别人难受不去照顾。”
崔烈想起了陈其年的奶奶说的这句话。
那个时候他陪着两个老家伙坐在客厅里面看电视,陈其年的奶奶在崔烈的好奇下说起了陈其年和游北的幼年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