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北有结巴的毛病,娘胎里面带出来的,大了也没治好。但他平时不太爱说话,气势又非常强,总容易令人忘记他是个结巴。
陈其年沉默了许久,问:“那天晚上,带我去酒店的是不是你?”
游北说:“不是。”
陈其年反而被他气得笑了:“我都没有说哪天晚上,你就否认?”
游北又冷笑了一声:“哪天,晚上,都不是。我,从你,大一,就没,见过你了。”
陈其年却觉得,那天晚上就是游北。
那天,陈其年又一次被迫离职,整个人都是绝望的,浑浑噩噩地在街头浪荡,人生第一次去了酒吧喝酒。他以前从来不去那种地方,本能地排斥。但那天他去了,毕竟他除此之外也无处可去。
他喝了很多,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周围就有人来搭讪,还拉扯着他去开房。
陈其年都站不稳了,一路上使劲儿挣扎也挣不过,就快自暴自弃的时候,忽然听到巨大的响声,自己终于脱离了那个香水浓到发臭的陌生男人的怀抱,靠在墙上,有气无力地半睁着眼睛看那人被另一个高大男人按在地上抡起拳头狠狠地揍。
陈其年的眼镜在刚才一路的挣扎中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又醉了,迷迷糊糊的根本看不清那是谁。看了一会儿,有人来拦了,打人的男人才松开手,又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脚,回头看陈其年。
陈其年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对方是谁,却始终都是一片模糊。
然后他往地上扑,那人赶紧捞住了他。
然后他们去开了房间。
发生了一些旖旎的事情,却没有做到最后,因为陈其年哭了。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以来,陈其年第一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