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裕好整以暇的坐直,神色却有些别扭,“帮我修个胡子呗!”
“小九儿一会儿来送行,看到我这般邋遢模样,不知道要笑到何时!”
……
皇帝出宫的消息只有亲近侍从知晓,筹备马车的事交付给了陆琼九。陆琼九选了两辆最不起眼的马车,一再精简随从出宫的人员,一眼望过去,像个外地进京的富商。
两架马车晃晃荡荡出了宫门时,陆琼九正帮着音容给佩晴修整发髻。
音容打趣道:“郡主今日牺牲可是不小,将风头全都扔给了佩晴。”
佩晴红着脸不说话,陆琼九嗔怪望了音容一眼,抬手挑了只双翅粉蝶步摇插在佩晴的发髻上,“本郡主的露风头的日子多了,不差这一回,今个儿是佩晴的大日子。”
“还是粉色衬你。”陆琼九向后仰着身子,好生打量了她一番,“如今,倒也像是送你出嫁。”
她抿唇,顿了顿,“路是你选的,好走不好走,本郡主也只能帮你到这里。是成为表哥心尖枕边人,还是一辈子做洒扫婢子,都是你的命。”
佩晴轻声应着,点了点头。
陆琼九别过眼,伸手撩开了窗户外的帷幔,看着晚飞的鸟儿栖息枝头,三三两两互啄羽毛,她从音容手中拿过口脂,在摇摆不停的马车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唇上点涂。
唇珠处涂出了些,音容拿着帕子帮她擦去。还没有擦净,就听到了有人敲窗户的动静。
突然马车旁跑过一个常服打扮的小太监,他跟着马车的速度慢跑着,恭敬出声,“陛下请您一聚,说有几句话,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陆琼九口气随意,随意抹了两下嘴巴,漫不经心回:“哦。那便下个转角处停车吧。”
今日陆琼九穿的素净,一身白碧薄纱衣袍,襦裙下摆上绣了一朵海棠花,她抬腿下马车时,那朵海棠花就随着她的动作绽放。
她在另一架马车外请安,得了应许才上车。
陆琼九本以为皇帝舅舅请她过来,会言说关于表哥的事宜,没成想,确实处处围着她的婚事。
皇帝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绍一他跟你说了吗?你们婚后怕是要两地分开。”
陆琼九眼角一跳,“怎么会?”婚后?分居?这好不容易要在一起了,还分居?
霎时间,陆琼九脸色就变了,连装也不愿意装了。在皇帝面前耷拉着个脸,眉宇之间隐约带了怒气。
“我就知道……哪有那么容易得了您的赐婚,”陆琼九嘟嘟囔囔,“您到底给他安了个什么活儿啊,九儿不想婚后就守活寡!”
皇帝摸了摸鼻梁,眼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带了歉意,他这一辈子,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就是对不起自幼疼爱他的皇姐和……皇姐的女儿……
“都怪朕……”他叹息一声,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但并不能全怪朕,是淮绍一先提议的。”
陆琼九撅着嘴,满脸不情愿,皇帝到底是心疼她,对她的亏欠压在胸口,细声慢语间将事情说了个明白,自然是省略了他在淮绍一面前失仪的事。
陆琼九听完,深深吸了一口气,“西南?表哥去西南也就罢了,他怎么也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