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绍一望了望洞口,见把守的士兵并无异样才悄悄放了心。
他让齐盎去找九九,就是为了牵绊住她的步伐,让她离得远远的,定然不要听到这些话语。
淮绍一动了动手指,抻拽住衣角,才忍下一时的急切,他垂着眸,道:“荣王作乱,郡主无辜被牵连,今日与我们待在一处,也是受了委屈。”
齐将军朝着他的脸猛然出手,手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你还给她辩解。你以为我不知道嘛,这敦乐郡主草菅人命,竟敢将她乳母杖毙。你就跟我说说,这般品性的女子,值得你放弃大好前程吗?”
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他派人一打听就知道。
齐将军气得手抖,他魂牵梦绕了多久,就是等着此番回京,当着陛下的面,亲口将爱徒揽到自己的军营来。
他还有几天日子可以过活,儿子也死了,他这浩浩荡荡的西南编军以后都是要给他的啊。
只要他跟着自己去西南边塞两年,哪怕整日窝在军帐中,两年后,他也可以名正言顺把兵权交给他。
但是他这宝贝徒弟是怎么回复他的!
竟然要为了保护一个女人,留守京城!
齐将军实在忍不住,一拳打在淮绍一的胸口上,“告诉我,那信不是你写的,信里内容是你胡诌的,告诉我你一切听师傅安排。”
淮绍一被那一拳打的后退半步,血气往喉咙上涌,他沉着嗓子压下,单膝跪下,“师傅,您收到的信确是我所写,一笔一划,皆是心声。”
齐将军咬牙切齿,“哪个女人有什么好的,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你被狐媚子手段蒙了心了吗?”
他说话间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口无遮拦,甚至还混了市侩气。
“你现在与那沉迷烟花酒巷的竖子小儿有什么两样。”
“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你要守着这个女人一辈子窝在荣国府的腥臭龟壳里做个卑怜庶子,你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耻笑吗?”
他胸口剧烈起伏,看着淮绍一跪在地上的身影发晕,他这个徒弟,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不求上进,不明荣耻呢!
他愤恨咬着后槽牙,真不知道敦乐郡主那副蠢样子哪一点勾引的他这蠢徒弟魂不守舍。
总之,都是蠢的!
他大口吸气缓解心里情绪,胡子被吸进嘴里而又吐。
“你若今日不许诺我,跟我一同去西南,我就斩了那女人的头,以后你下辈子就抱着那个头过吧。”
齐将军想明白了,纵使淮绍一再年少持稳,但也终究压抑不住少年血气,谁年轻的时候不冲动几回,但他身为师傅,绝对不能纵容,哪怕落得个斩杀郡主的名号也再所不惜。
他安慰着自己,淮绍一以后会感激自己的。
带着这样的心思,提着刀就要望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