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我家姑娘临盆在即,受不了舟车劳顿,她乡野村夫之妇,怕冲撞了李昭仪的龙胎啊。”赖嬷嬷跪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起流。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皇后肯定会拿这个要挟她。
“老奴就这一个姑娘,求娘娘高抬贵手啊。”
赖嬷嬷哭着去摸皇后的绣鞋,跪首哭诉。
皇后看着扒着自己鞋子的手,嫌恶的皱了皱眉,“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要了谁的命,左右不过就是九儿受些皮肉苦,让她长长记性。”
见赖嬷嬷呆楞还跪在地上不点头,皇后放软声音,句句哄骗:“这个敦乐郡主啊,不招太后喜欢,那我这个舅母总得管管。郡主年纪还小,很多事也纠正的过来,本宫虽然心里心疼的打紧,但该有的教导还是必须有的。这也是为郡主好不是。”
赖嬷嬷不出声,只顾在地上磕头,好半晌,点了头。
太后娘娘的女儿是心头肉,她的女儿难道就不是了?
赖嬷嬷一路上浑浑噩噩,整颗心都被皇后娘娘的话语禁锢,她想着皇后的话,越发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心里想着事,刚进常乐宫就被门槛狠狠拌了一下。
她一把老骨头,当下摔的爬不起来。一群宫女太监见状,赶紧围了过去,闹了不小的动静。
陆琼九难得做起了女红,被外面的声音惊了一下,针扎进了食指指头,瞬间冒出了一个小血珠。
她皱皱眉,将手指含进嘴里。
丹契是马背上长大的部落,她八岁前受教于丹契,赛马射箭蹴鞠都会,虽然样样都不精通,但还是可以唬一唬人的,就是单单一丁点都不会女红、插花等京城女子的雅兴之习。
她刚入皇宫时,皇帝舅舅也找过嬷嬷特意教导女红,但实在是教的困难,学的艰辛,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音容从外面跑进来,慌里慌张道:“赖嬷嬷摔了一跤,现在疼的动不了了。”
陆琼九从窗口望去,看着赖嬷嬷直呼痛,问道:“可有叫太医”
“做奴婢的哪里劳烦的起太医。”音容鼓鼓嘴巴。
陆琼九望了望食指,看着血珠又冒了出来,露出个清浅的笑来,“就说我受伤了,叫太医来看看。”
“郡主哪里受伤了?”
“你看,”陆琼九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将食指伸给音容看:“刚刚伤的。”
“绣花还能把手刺伤了,郡主你也太……”
“快去叫吧,快去。”陆琼九催促她,而后又望向被众人扶着走进屋的赖嬷嬷。
赖嬷嬷这个人,上辈子对她而言,只是个耳闻的角色。这辈子她做了一些改变,也把原先没有交集的人带来了身边。
未来的确诸多变故,她沉了沉心,还是得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