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想到,我的运气居然会这么好。”闻人砺面无表情的凡尔赛。
他最开始加杠杆炒期货,只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到赌约要求的三百五十万。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才会铤而走险,拿着五倍杠杆的资金去炒期货。一开始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一次买进卖出都不敢冒险,稍有风吹草动立刻清仓走人。
当时闻人砺想的是自己赚够这笔钱就立刻回归股市,绝不再做这种重仓加杠杆的危险操作。然而自从那次以后,闻人砺午夜梦回,总是会梦到自己用堪称手术刀般精准的操作在期货市场贴线游走,成功套取了上千万的利润。
闻人砺自小生活优越,他对于金钱的概念并不深刻,但是他很喜欢这种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边界线游走,游刃有余掌控全局的感觉。每当他用无比精准的操作在期货市场波动时狠狠割下一块肉的时候,闻人砺就感觉到肾上腺素激增,浑身上下就连每一个毛孔都舒适到颤栗。
闻人砺陶醉于这样的氛围。直到他被陆文渊点破。
“你现在的行为,跟狄振邦也没什么不同。”
闻人砺当然不会承认这样荒谬的指控:“炒期货不是赌博。我的任何操作都是有严谨的数据和基本面支撑的。”
“市场波动虽然依靠数据显现,但数据和基本面并不是左右市场波动的唯二因素。你一直踩线运作,稍有不慎就会把你自己套进去。当然你有东山再起的底气和资本,但你为什么要冒险?以你现在可操作的资金量,完全可以转型长线价投。”
陆文渊之所以这样建议闻人砺,是因为所有搞金融的都知道,只有长线价投才是资本运作的最佳方式。在二级市场搞散户投机,最高限度也不过是百亿资金量的盘子,不成气候。
闻人砺如今沉迷于短线操作来带的刺激,其实已经属于剑走偏锋了。如果他是一名骤然暴富的普通人,喜欢玩短线投机倒是无可否非。可是以闻人砺现在所拥有的人脉,散户投机实在是浪费资源。
“最重要的是,外行人很难界定投机与赌博的区别。如果让狄振邦知道你在期货市场的操作,你猜他会怎么想?”
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闻人砺瞬间清醒过来。
“难道我的身上真的流淌着赌鬼的基因?”闻人砺下意识的扪心自问。
陆文渊莞尔一笑:“好赌是每个人的天性。区别在于成功的人可以克制自己的欲望,而缺乏自制力的人则会被贪欲支配。”
闻人砺自负是个聪明人,他一向觉得自己不会被情绪掌控。最重要的是闻人砺一直鄙夷狄振邦夫妇烂赌鬼的行径,认为狄家夫妇的好赌毁了一个家庭。他自己当然无法忍受别人也这样看待他。
正如陆文渊所说,投机与赌博虽然本质不同,但是这两者的分界线很难界定。闻人砺固然有自信说他的每一笔投资都有数据和全面的基本面支撑,但他也无法否认,即便数据精确基本面分析条条是道,自己也会有亏损的可能性。
——如果数据和报表真的万无一失,每年华尔街就不会有那么多破产跳楼的人。
闻人砺可以站在成功者的角度,高高在上的指责狄振邦夫妇赌钱赌到倾家荡产的行为。可是换做他自己,闻人砺也能问心无愧的表示自己所进行的投资一定会赚钱,绝对不会有一丁点亏损吗——
说不准当初狄振邦和苏美慧也是这么想的。觉得自己运气不好才会输,只要一直赌下去早晚能够赢回来。
想到这一点,闻人砺顿时沉默了。
陆文渊提醒闻人砺短线投机不可取,可不是想看到闻人砺反思己过甚至发散思维的。
聪明人就是这一点不好。特别擅长以点带面。给他一句话的信息,他自己能脑补出一部百万长篇的巨作。
为了不让闻人砺越想越偏,陆文渊及时开口:“我有个朋友,大学毕业的时候自己创业开了一家金融公司。不过他投资眼光不怎么好,那家金融公司已经濒临破产。我朋友被他爸爸催着回家继承家业,很想卖掉手上的金融公司。”
“不知道你有没有接手的兴趣?”
闻人砺有些惊讶的反手指了指自己:“我?”
“不错。”陆文渊点了点头:“我朋友的那家金融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公司旗下的各种基金品种很全。你可以自己做操盘手,也可以自己发行新的基金。”
闻人砺沉吟不语。
陆文渊笑着调侃道:“如果你担心钱不够,我们两个可以合伙接下这家公司。一起开个夫夫店也不错呀?”
闻人砺脸色一黑:“谁跟你开夫夫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