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季怀舌根微微泛苦,“直接杀了我制成药引子不够解气是吗?”
“是。”湛华承认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伸手按在了季怀的侧颈上,手下的脉搏温热清晰,“季怀,你身上流着的血是我的。”
手指冰凉,随时能捏断他的脖子。
湛华靠近他,声音冷漠道:“我活着的每一刻都觉得煎熬,若是可以,我更想将这毒还给你,让你带着它再活上二十年,让你也知道生不如死是何种滋味。”
季怀直直地望着他,“他们同我说你心计诡谲,犹擅攻心,总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让人心甘情愿为你去死。”
“你这般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不怕我跑了么?”
湛华沉默良久才道:“可你只是吃颗我用来解毒的药丸便受不住。”
季怀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舍不得了吗?”
那只冰冷的手抚上了他的后颈,带着凉意的唇覆在了他的唇上,带着几分恼怒的意味,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吞下去。
原本压抑沉闷的逼问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彻底变了意味。
墓道中的墙壁湿冷又黏腻,被湖水浸透的衣裳刺骨冰凉,空气中淡淡的苦香和墓室腐朽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人头昏脑涨。
季怀将手搭在湛华腰间,将人紧紧抱在了怀里,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将人抵在了墙上,慢条斯理的回给他一个缠绵的吻,呼出的气息都散发出同他一般的苦药清香。
搭在湛华腰间的手不知何时滑落,掩藏在了纠缠在一起的衣摆之间。
季怀垂眸盯着湛华的鼻尖,声音微哑,“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湛华喉结微动,眯起眼睛看着他,“……不是。”
暧昧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墓道中勾缠在一起,明明周围潮湿阴冷,烛火之下却是滚烫而炙热。
烛火摇曳,烛泪自空中坠落,滴在了湛华苍白清瘦的手背上。
刺目的红烛和苍白的青筋在季怀眼前闪过,“我早晚会杀了你,你现在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