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有喘不过气来的时候。
他总是跪在祠堂里,看着写着季瑜两个字的牌位,不停地告诉自己,他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说得多了,他自己便也能信了。
他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可对季怀而言,牌位的那个人给他撑起了一小块能够喘息的地方,让他能直起脊梁来堂堂正正做个人。
即便季瑜早已经死去多年。
这个名字和从未见过面的季瑜本人,对季怀来说是那段晦暗日子里唯一的支撑。
可这些都随着赵俭的那封信变成了一个笑话,如今的愤怒更是让旁观者不解。
其间种种,不足为外人道。
母亲非他生母,父亲非他生父,他不该也不必要同湛华说明愤怒的缘由。
可湛华看起来很不理解。
“我……”季怀顿了顿,低声道:“是将他当做亲生父亲的。”
湛华沉默片刻,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
季怀愣住,缓了半晌才道:“节哀?”
“或者你亲手杀了此人替父报仇。”湛华平静道。
这下换成季怀不解了,“可他……并非我亲生父亲,我也没这资格。”
无论是难过还是报仇,他都没资格,更没有立场。
“若是赵俭不曾告诉你真相,你依旧不是季瑜的亲子。”湛华神色平静道:“事实和真相摆在那里永远不会改变,单看你如何去做。”
“你若真的将他当做父亲,血缘也没有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