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收购羊油的事情做得并不是很保密,只要有心人稍微调查一下便可以发现,四个家族的人都很不理解顾昭要这膻腥味很重的油脂干什么,越发觉得他就是个冤大头。
阎家,阎大哥和阎雅被禁足了好些日子,阎家主就怕他们又去找顾昭的麻烦,虽然人不能出去,但外面的消息还是传进来的。
阎大哥听了顾昭所做的事情哈哈大笑:“爹,你看看这姓顾的就会瞎折腾银子,不是搞那野草就是弄那羊身上的油脂,他就专会做这些下贱的东西?”
“爹,”阎雅不甘落后,“我看那知府有钱得很,爹不觉得他跟女儿正好是一对么。”
还没得手,阎雅当然还不肯歇了她的念头,对顾昭这个小白脸念念不忘。
阎家主听得额头青筋直跳,他上辈子做了什么才摊上这对愚蠢的儿女:“我告诉你们,你们零花钱都扣光了,用来替你们去府衙捞人的,所以最近就老实在家待着,我交待了账房一个铜板都不让你们提,外面也不准记账!”
阎家主虽不知道顾昭在搞什么名堂,可不认为他是胡乱瞎折腾,耐心再等段赶时间不就是了,没看最近因为顾昭弄的这一出又一出,底层百姓对官府的看法已发生了些变化,当然这仅限于顾昭这个新知府而言,不知有多少百姓争相想要进入他办的作坊,那工钱比他们四家给的高多了。
在等待出成果的日子,顾昭也没闲着,整理尧昌府的人口情况,对了,还抽空见了下面四个县的县令,这几个县令原来也想将顾昭晾着呢,可看顾昭来了尧昌府后做的一桩桩事,他们又不敢真的一直晾下去,不得不往尧昌府走一趟。
当然,他们进城之后,并非第一时间去见顾昭的,而是先去了房府,与房同知说过话之后才往衙门而来。
没等衙门的差役发现此事,一些民众就自发地跑到衙门将这事告诉了范师爷,以及他们认识的差役,于是顾昭还没见到他们就知道了他们的动静。
顾昭嗤笑一声,也没太当回事,这情况在他预料之中,不过眼下他顾不上下面的县,先将尧昌府的经济搞活,才能腾出手来收拾他们。
当四个县令来到府衙后,顾昭见了他们,客套地说了几句话便将人打发走了,没有留他们的意思,也没有任何拉拢的意向。
顾昭如此干脆,反而让那四个县令摸不着头脑了。
“这位顾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对我们不满意还是怎么的?”
其中一个姓成的县令嗤笑一声:“只要不是傻的,就能看得清尧昌府的形势,有拉拢我们的必要?我们不是明摆着是站在房同知一边的?人家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换了我我也不干。”
“成大人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谁能帮助我县的百姓过上好日子,我就站在哪一边,恕不奉陪了,我先走一步!”
四个县都穷,但还有穷中之穷,那就是成县令所在的县,府衙的官员就是想要压榨他也压榨不出什么油水来,所以多数时候都是晾着他的。
范师爷过了会儿来向顾昭汇报情况,顾昭曲指敲击桌面:“这么说,这四个县令也不是凝成一股绳的,那位成县令与另三位不和?”
“应该是没错的了,属下打听了些情况,这位成县令在地方上口碑倒是不错,奈何当地实在太穷,就连这位成县令平时穿的衣服也都打补丁呢。不过成县令所在的米合县倒是有不少橡胶草,最近除了尧昌府的人会过去采橡胶草,也有米合县的百姓往这里送了。”
顾昭对这情况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下面四个县里还有个突破口:“那多关注下这位成县令和他所在的米合县。”
“好的,属下知道了。”
成县令在尧昌府内转了一圈才返回米合县,回去后换下那身官服,穿上打补下的衣服,跟着人一起去采野草了。
“大人,有没有打听到那尧昌府到底为何收购这种野草?”
成县令摇头叹道:“没有,听说那位负责收购的人也姓顾,跟顾大人是叔侄关系,明显是顾大人授意,可我们目前不好多做什么,免得招了那姓房的忌讳,先观望一阵子,如果这位顾大人真有对付姓房的办法,那我到时便是去求也要求上一求。”
“去跟大家说说,在野外的时候小心野兽,还有愿意的,让他们将野草送到县衙来,到时县衙统一送去尧昌府,省得他们一趟趟地跑,把时间浪费在路上。”从米合县到尧昌府可有不少距离,他骑马过去都得备上几顿路上要吃的干粮。
“好的,大家会知道大人体谅他们的。”
成县令摇头,他能做的也就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他真有能耐,早改变米合县的情况,让百姓过上能吃饱喝足的日子了,他希望现在这位顾大人与前几任不一样,但看到顾昭的年轻相貌时,心里又有点失望,如此年轻,真能是姓房的这只老狐狸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