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飞船上,他一言不发地坐到客厅,她看看他,觉得他需要自己先冷静一会儿,便没有直接追问,拉着小女孩进了自己的卧房。
亚尔林静默地坐在那儿,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那位沃茨女士的话。过了良久,才在一声轻吸冷气的动静中回过点神,抬起头看了看。
斜前方不远处卧房的门半开着,依稀能看到她在给小女孩上药。
那个女孩子才四五岁,在奴隶市场里和男孩子一样赤|裸着上身,是她以前一定不屑于多看一眼的人。
他和她半年多不见,她好像突然变得有爱心了。
“不要躲哦哎不要躲!忍一下!”她的温言软语传出来,“上好药我给你拿点心吃好不好?”
小女孩对陌生的环境有自然而然的恐惧,又不敢大声哭,小声抽噎不止,虞谣给她上完药后给她拿点心她也不敢吃。
她想想,便直接将女孩抱上了床,给她盖上被子:“那你先睡一会儿,睡够了再吃东西。”
亚尔林看得发愣。
在他们两个人中,他一直是对奴隶比较仁慈的那一个。他觉得奴隶是人类文化进程中耻辱般的存在,该彻底取消这种毫无尊严可言的制度,而她一直享受这些带来的便利。
可他都没让奴隶睡过他的床。她这样做,看起来太奇幻了。
他一时间心里有了些松动,鬼使神差地觉得现在的这个她可能是值得他信任的,哪怕她曾经把他送进过监狱。
人都是会变的——他潜意识里这样说。
“当前还债率,12。”
虞谣突然而然地听到这么个声音,扭头看了一眼,看到他正坐在客厅里发愣,好像正在看她,又好像目光并没有焦距。
这趟折返之后,虞谣日渐清楚地感觉到,亚尔林好像有点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