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他走进了室内。
此时,已经三月份了,天气虽然逐渐暖和了起来,毛绒绒的地毯却仍旧没有撤下去,两人踩在上面,根本没什么声音,她沉默地走着,一言不发。
顾景渊垂眸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头上斜插着一支羊脂白玉簪,一缕发丝顺着脸颊垂落了下来,容颜说不出的恬静,神情却偏偏有些严肃。
将顾景渊拉到内室,阿黎便按着他坐了下来,无声地蹲在了他跟前,还未掀开他的衣袍,她的眼泪已经忍不住要掉了下来。
顾景渊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拉住阿黎的手,将她揽到了怀里,亲了一下,“听人说了?不错,消息越来越灵通了。”
他下跪的事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刻意隐瞒了下来,唯有慈宁宫的人知道,谁料还是被她知晓了,见她短短半年已经在慈宁宫安插了眼线,顾景渊笑了笑,心中竟隐隐有些骄傲。
见他这个时候了,还有心说笑,阿黎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夫君,让我看看你的膝盖。”
“没什么好看的,不过跪了一夜,连红印都没有。”
他越不让看,阿黎心中越是难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顾景渊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见小姑娘执意要看,直接掀开了衣袍,又将亵裤往上撩了一下。
男人的腿结实有力,充满了力量,比她的粗得多,他身体再好也只是凡人,跪了这么久,又没有处理,膝盖自然有些发青,阿黎忍不住轻轻碰了一下,眼中的泪珠儿彻底滚落了下来。
“你去求什么情?皇祖母再赐人时,大不了我们打发到旁的院子就行了,何必遭这个罪?”
瞧她心疼得不得了,顾景渊心中有些好笑,“不许哭了,不过是有些发青,最多一日就好了,这点瘀痕连小伤都谈不上,值得掉眼泪?”
他声音很温柔,边说边吻掉了阿黎的泪,阿黎越发有些泣不成声,她以前也下跪过,不过两个时辰就有些撑不住了,他却一跪就是一夜,哪里无碍,阿黎宁可太后赐人过来,也不想他遭这份罪,外面又那么冷,他偏偏穿的单薄,说不得腿都受寒了。
阿黎不想表现的太脆弱,才慢慢止住了眼泪。她起身拿了上等的药膏,帮太子涂抹上去,边涂抹还边不忘叮嘱,“以后父皇若是给你塞人,你不许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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