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他略微炙热的呼吸,细细麻麻的吻落在了脸上,阿黎一下子睁圆了眼睛,她乌黑的眼眸中似浸了水光,呼吸也下意识屏住了,下一刻男人便封住了她的唇。
阿黎不习惯这样的亲昵,脚趾都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想到已经成了亲,才压下想要逃开的心思。
顾景渊其实并没有亲吻经验,单纯地靠着本能在吸允舔舐,小姑娘柔软甘甜的唇,让他一度有些沉迷,咬了好几下,见她乖得不可思议,他一颗心也软成一团,又亲了几下,才察觉到她小幅度挣扎了一下,顾景渊垂眸朝她看了去,才发现小姑娘呼吸有些不畅,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顾景渊啧了一声,捏了一下她白嫩的小脸,因为两人身体离得极近,顾景渊便发现了不对劲,刚刚阿黎只露出个小脑袋,他将她揽到怀里时,也没发现不对,现在因为他的动作,被子从两人的肩头滑落了下去,他才看到阿黎尚且穿着那件海棠色的锦裙,因为衣服是棉质的,顾景渊搂着她时,才没发现不对。
“怎么没换衣服?”
阿黎刚刚呼吸顺畅,就见太子坐了起来,漆黑的眼眸正定定盯着她身上的衣服,阿黎小脸一红,忍不住跟着坐了起来,一双小手下意识抓紧了被子。
顾景渊锋利的眼眸落在了她脸上,目光幽深而不悦。
阿黎吓得几乎不敢呼吸,她收拾好床铺,就悄悄上了床,脱去罗裙,便只剩亵衣亵裤,亵裤还好,不过是轻便些,没有露出太多肌肤,亵衣却不过小小的一片布,只是在腰、肩处系了带子,其实就是个肚兜。
阿黎不敢脱,也不好意思脱,因为不知道如何解释,阿黎低着小脑袋,没有吭声。
以为她在无声地反抗,顾景渊眼眸微沉,“脱掉。”
他有轻微的洁癖,根本无法容忍穿着外衣上床,刚刚让阿黎为他按脑袋时,不过是半坐在床上,他都解开了外衣,又岂会让她穿着外衣在床上呆一晚。
阿黎颤了一下,眼圈莫名有些红,怕太子发现,她连忙垂下了眼睫毛,她的手放在了衣襟上,心中挣扎不已,想到两人早晚要坦诚相见,她才忍着巨大的羞意,一点点解开了衣衫。
随着外衣的滑落,她雪白的肩膀、精致的锁骨以及胸前不甚明显的起伏,一一露了出来,饶是略显青涩,仍旧美得浑然天成,冰肌玉骨,带着不自知的诱惑。
顾景渊眼皮一跳,耳根猛地红了起来,他以为她里面跟自己一样是里衣,谁料竟然只是一小块布,他狼狈地移开了视线,“你穿的这是什么?”
阿黎的眼眶又红了一分,在家里她都是穿三层,亵衣里衣和外衣,今日是云坠为她备的衣服,见没有里衣她也有些奇怪,还特意问了一句,云坠说皇宫里地龙烧的热,穿多了出汗不说,按惯例,妃子都这么穿。
她记得嫔妃侍寝时,确实是越单薄越好,她尚未及笄,本想说今日不会与太子同房,但是刚刚已经将雪盏打发了下去,若是再将紫荆喊进来,难免会显得事多,阿黎当时也没多想,根本没想到太子会留她一起睡。
若是换成旁人,顾景渊一准儿觉得这女人在勾引他,见阿黎眼眶微微泛红,他又有些懊恼,黑着脸道:“哭什么?又没凶你,先躺下。”
阿黎伸手擦了一下眼睛,因为只是眼眶泛红,并没有擦到泪,听到太子的话,她才连忙躺了下来。
顾景渊将她的锦裙放在了衣架上,都这个时辰了,他也懒得将宫女喊进来,便直接从一旁的架子上将自己另一套里衣取了下来,直接丢给了她,“穿上。”
阿黎吸了吸鼻子,伸出胳膊,将他的里衣捞进了被窝里,她一双玉臂白得几乎能晃花人的眼睛,想到她尚未及笄,顾景渊只是看一眼都有种罪恶感,略显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阿黎悄悄穿上了他的里衣,虽然衣服很大,却让她莫名觉得安心,见她穿好了顾景渊才在她身旁躺下来。
他身体有些燥热,语气便有些不好,“你又不是那等出卖色相的侍妾,以后该怎样穿就怎样穿。”
阿黎乖乖点头,明明极为难堪,听着他略显严厉的声音,不知怎地她一颗心竟然莫名有些安心。
外面烛火有些亮,想到要等它燃烧完才吉利,顾景渊头一次没有弹灭烛火,他讨厌光线太亮,便拉了一下挂钩上的帷幔,随着帷幔的垂落,光线总算暗了下来。
因为之前的事,一闭上眼,他脑海中便满是小姑娘娇嫩的肌肤,也没好再将人揽到怀里。阿黎本以为睡不着,不知道是暗下来的光线给了她安全感,还是太子让她穿上衣服的举动,让她安了心,她缩在角落里,竟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景渊躺了一会儿丝毫睡意都没有,正想跟她说两句话时,却听到了小姑娘平稳的呼吸,他忍不住挑了下眉,扭头朝她看了过去。
阿黎侧躺着,面朝里,小身体缩成一团,活像个小奶猫,见她睡得香甜,顾景渊有些不爽,忍不住伸手扯了一下小姑娘的头发,阿黎睡得沉,根本没有醒。
顾景渊看了她一会儿,身上的燥热总算散了下去,他这才闭上眼睛,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就听到阿黎翻了个身,朝向了他,小姑娘仍旧睡得很熟,呼吸很轻。
顾景渊没再管她,他前段时间一直很忙,昨晚几乎一夜没睡,这个时候也有些乏了,便闭上眼开始酝酿,他睡眠很轻,一点动静都能听到,阿黎睡着又不太老实,睡着睡着就滚到了他身旁,如果不是他在外面挡着,他觉得她都能摔下去。
顾景渊蹙了下眉,忍无可忍地将人搂到了怀里,阿黎身体软软的,抱着其实很舒服,顾景渊将人禁锢到怀里后,她才不再乱动,第二日他照例醒的很早,小姑娘温顺地趴在他怀里,一只小手还搭在他腰上,顾景渊拿开她的手,坐了起来。
平日里他睡醒后,黄公公跟小李子会进来服饰他穿衣,今日却只能自己动手。
顾景渊撩开帷幔,下了床,喜烛燃了一夜,还剩下一些,借着烛光,他瞥了一眼阿黎睡着的模样,小姑娘半张脸陷在床上,小脸红扑扑的,因为衣服过大,露出半个香肩。
顾景渊为她拉了一下被子,才转身出去。
阿黎的睡眠一直很规律,早上起得算早的,可惜仍旧没有太子早,她坐起来后意识才逐渐回笼,见太子已经走了,她神情略微有些懊恼,方氏交代她的阿黎都记在了心上,早起理应是她服侍太子穿衣,谁料人都走了,她才睡醒。
因为这是太子的宫殿,紫荆几人根本不敢进去,直到听阿黎唤了一声,她们才进去,见阿黎身上穿着太子的里衣,转念一想便猜到是云坠没有备里衣,紫荆眼底闪过一抹自责,“瞧我,昨个忙糊涂了,都忘记将您的衣服拿来了。”
她说完便连忙退了下去,将阿黎的衣服找了出来,阿黎换好衣服才下床,“太子呢?”
今日是成亲的第一日,太子无须上朝,这个时候正在云霄阁练剑,阿黎洗漱好,便去了云霄阁,她过来时,太子挽了剑花刚收手,他身穿单衣,尽管如此,额前还是冒了一层汗,有一滴甚至顺着脸颊滑入了衣襟中,阿黎不敢认真瞧,垂下了眼睫毛,见太子拿起干净布巾擦了一下额头,她才连忙走过去道:“我来吧。”
顾景渊没拒绝。
阿黎拿起帕子为他擦了擦汗,因为离得近,她一张脸又烧了起来,阿黎认真擦了几下,才低声道:“殿下,你醒时怎么不把我喊醒?我好伺候你穿衣呀。”
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顾景渊神情放松了下来,“睡得跟只小猪似的,我叫得醒么?”
阿黎一张小脸腾地红了,以为太子喊了没将她喊醒,她头顶都快冒烟了,见她拿着布巾实在无措,顾景渊才转移了话题,“来这里有事?”
每次见了他都恨不得躲远点,顾景渊自然清楚如果没事,她肯定不会主动来找他,阿黎轻轻点头,“太后娘娘这个时候应该起床了吧?我想问你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去请安?”
他们不止要去给太后请安,新媳妇也得给公婆敬茶才行,还得去乾清宫。
顾景渊道:“等会儿就去,怎么又上妆了?”
顾景渊喜欢她素净的模样,见她又涂了口脂,下意识想给她擦掉,他刚抬起手,阿黎就往后躲了一下,皱着脸祈求道:“不能擦。”
一会儿还要面圣,擦掉口脂太奇怪了。
顾景渊的手僵硬了一下,见小姑娘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他终究还是没有擦,“以后不出门时,不许上妆。”
阿黎连忙应了下来。
平日里顾景渊有练完剑,沐浴的习惯,见她眼巴巴等着他,唯恐迟到了,干脆先随她一起去了太后那儿。
路上,阿黎走得慢,饶是刻意加快了步伐还是有些追不上他,反倒把她自己累得心中发慌,察觉到她气息有些不稳,顾景渊才放慢了脚步,还不忘吐槽了一句,“什么体力?”
想到黄公公调查她时说她身边不好,顾景渊又道:“以后早起随我一起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