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神医确实不喜欢为权贵治病,他年轻时,医术便小有名气,为了让他帮着治病,好几户人家硬是仗着身份将他绑了去,明明不是多严重的病,却让他寸步不离的守着,他高兴才怪。
这也是他现在为何这般难寻的原因,他早年遇到过沈穆峻,也佩服他一身正气,阿黎小的时候,他甚至为她娘调理过身体,可惜她却仍旧撒手人寰了,知道出事的是沈烈,他这才随着陆令辰跑了这一趟,想顺便见见阿黎长成什么样了,见她一切安好,沈烈也不是多严重的问题,他便不欲多呆了。
二夫人连忙挽留,“廖神医远道而来,岂能让您住在外面,我这便命人收拾出一个院子来,神医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廖神医最烦住在别人家,当初为陆氏诊治时,也没有留在汝阳侯府,见状摆了摆手,陆令辰道:“廖神医喜静,就让他住在外面吧,夫人每隔两日带着沈烈过去一次就行。”
一听可以出门,沈烈的眼睛顿时亮了,连忙点头,“好!”
瞧他笑得天真,廖神医眼底也多了一抹笑,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才背上他的药箱,陆令辰清楚他不喜欢让人碰他的东西,也没有去帮忙,他们一行人亲自将廖神医送了出去。
二夫人心情高兴,神情也好看了一些,对阿黎又感谢了一番,才离去,她走后,陆令辰又随着阿黎回了大房,进了院子,他对阿黎道:“表妹,我有事与你说,借一步说话吧。”
阿黎微微一怔,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让丫鬟退了下去,带着陆令辰进了堂屋,见表哥神情严厉,阿黎心中有些忐忑,连忙去为表哥倒茶,“表哥,你快坐。”
陆令辰站着没有动,“你不必忙活,过来让我看看脖子上的伤。”
阿黎心中咯噔了一下,悄悄抬眼,朝他看了过去,“是不是表姐跟你说了?”
陆令辰毫不客气地出卖了陆怜怜,“她如果不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阿黎头一次见他如此严肃,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道:“表哥,我不是故意瞒你,我的伤真没有事,你看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哪是完全没有?凑近了一样是可以看到的,不过是消了青紫,痕迹有些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对她,陆令辰一双眼眸闪过一抹冷意,“疼吗?”
阿黎连忙摇头,怕表哥不信,又保证了一下,“真的不疼,其实之前也不疼,表哥我真的没事,小时候我跟你们一起放风筝,我跟表姐都摔倒了,她一点事都没有,我的膝盖却青了好几天才消下去,我就是这种体制,稍微一碰瞧着就很吓人,其实根本没事,你看这次伤好的这么快,也说明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呀。”
怕他万一冲动,惹恼了太子,阿黎连忙道:“这次的事真不怪太子,是我去找他退亲了,措辞有些不当,让他以为我很厌恶他,他有些生气,才捏了我一下,他也没想到我会受伤,还跟我道歉了呢。”
道歉?
以顾景渊高傲的模样,又岂是个会低头的人?让他道歉,怎么可能?陆令辰根本不信。
阿黎干巴巴解释了半天,见表哥不为所动,不由有些气馁,“我说的都是真的,表哥不信就算了。”
小姑娘颇有些闷闷不乐的,粉嫩的唇微微抿了起来,她长大后,就甚少这么撒娇了,陆令辰一颗心无比的柔软,他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表哥信你。”
阿黎眼睛一亮,“真相信才行。”
陆令辰点头。
阿黎这才笑了,眼底满是雀跃,想到大哥也会恢复正常,她高兴极了,可以说,这是她这段时间里最高兴的日子,她笑的眉眼弯弯,还不忘跟表哥打商量,“那你答应我,不许去找太子,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好不好?”
陆令辰没吭声,见小姑娘眼中又溢满了忐忑,他才叹口气,“嗯。”
反正来日方长,他就不信抓不到他其他把柄。
阿黎高兴地将陆令辰送出府,一连几日她都极为开心,见宫里迟迟没有传来要解除婚约的意思,她才又忐忑了起来。
她有些放心不下,忍不住又提笔写了封信,这封信是给小李子的,想侧面打探一下太子近日的动静。
阿黎怕他忘记此事,想让小李子隐晦地提醒太子一下,别万一忘了,若是拖的时间一长,万一又后悔了怎么办。
阿黎摸了摸脖子,实在是有些怕他。她哪儿知道她写的信,根本就没有到小李子手里。顾景渊捏着信,眼眸深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