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不耽误太久,分明是不想跟他独处,太子一张脸冷了下来,他常年不爱笑,五官本就显得冰冷,这个时候神情微敛,整个人更是吓人极了,阿黎见他不说话,便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对上他幽深的目光时,心中猛地一跳。
瞧到小姑娘紧张的神情,顾景渊似笑非笑勾了下唇,“谁跟你说我还有事?”
阿黎大气都不敢出,怕出卖李公公,令他遭罪,结结巴巴道:“我、我猜的。”
顾景渊嗤笑了一声,“坐下,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阿黎怕他生气,这下也不敢拒绝了,胆战心惊走了过来,在太子对面坐了下来,小身体缩成一团,刻意躲远了一些。
顾景渊不爽极了,冷冷瞥了她一眼,才收回目光,语气也不咸不淡的,“非要惹我生气才高兴?”
阿黎哪敢惹他,谁知道他这么爱生气呀,她小心翼翼看了太子一眼,识趣地道歉,“是我不好,太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计较。”
顾景渊哼了一声,伸手又倒了一杯水,推到了她跟前,阿黎连忙摆手,“我不渴,哪有让太子为我斟茶的道理?”
顾景渊没理她,自己拿起杯子喝了半杯,才慢悠悠放下杯子,似笑非笑道:“悄悄地不要声张?怎么?孤就这么可怕?遇到了也当没遇到?”
他声音低沉,颇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随着他的质问,阿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根本没想到她的话太子竟然听到了,她在路上其实想了一路太子究竟为何喊她来,甚至在想是不是他也不满意这桩亲事?她猜了无数个可能,万万没想到太子竟然听到了她的话。
阿黎小脸一白,忍不住看了太子一眼,恰好对上他略显危险的神情,那张脸明明俊美极了,在阿黎眼中却宛若恶煞,她心尖收缩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她是怕他,也确实想躲着他,但是她根本不知道他会听到,若是知道,她说什么也会跟他打招呼的,阿黎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压住想要落荒而逃的心,紧绷着神经解释道:“我、我只是觉得,太子想必不愿意见我,才如此道的。”
顾景渊神情冷淡,静静望着她,显然想看看她想怎么往下编,阿黎小心翼翼瞧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将她丢到窗外的意思,才又继续小声道:“我、是我愚笨,惹恼了太子好多次,每次见您都在惹您生气,所以我觉得太子殿下必然不想见我的,我这才让人不要声张。免得碍了太子的眼。”
顾景渊嗤笑了一声,又拎起了白玉壶,阿黎连忙站了起来,“我来吧。”
顾景渊没拒绝,阿黎便伸手去接壶,不小心却碰了一下他的手,他手指冰凉,整个人宛若一块冰,阿黎心中发紧,根本没敢抬头看,说了句抱歉,就连忙恭敬地为他倒满了水。
顾景渊朝后靠了一下,目光又扫了小丫头一眼,她今日身着百蝶穿花云锦袄,衣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身,裙摆下是小巧的绣花鞋,侧脸瞧着温顺极了,他心中的不爽这才微微消散了些。
她那些解释,他自然是不信,说什么为他好,摆明了还是怕她,想到他险些将她丢下悬崖,她怕他也不是没道理,顾景渊面色又和缓了一下,处得多了,等她了解到他的好,他就不信她还那么怕他。
顾景渊下意识想待她好些,“坐下吧。”
阿黎乖乖坐了下来,想了想小声道:“不知道太子唤我来所谓何事?”
“没事就不能唤你?”
被他幽深的目光注视着,阿黎悄悄红了脸,她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什么反应,她想说未成亲,这么见面于理不合,可是还未开口,顾景渊却瞧破了她的小心思。
他又嗤笑一声,声音低沉,“怎么?我同我未过门的太子妃见一面,都要受人管束?我倒要看看,谁敢多说。”
阿黎被他的不讲理堵得说不出话,心中却忍不住小声抗议,他分明也是怕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她等一刻钟再过来,她的马车明明离醉香阁很近,路上根本用不了一刻钟,他分明是想避人耳目。
阿黎哪里知道太子不过是顾及她的名声,才妥善安排了一下,谁料却被她安了个害怕的帽子。他一眼就瞅破了她的小心思,瞧她抿着唇,不认同的模样有些可爱,他才没有多说什么。
阿黎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小声道:“太子若无事,我就先离开了,家里还有事等着我。”
想到她这几日晚上已经着手绣嫁衣了,太子心中微动,“什么事?急着回去绣嫁衣吗?”
阿黎脸上一红,“自、自然不是!”
她、她是有正事的人!
见她反驳的迅速,顾景渊心中又有些不爽,怎么?绣嫁衣难道是如此见不得人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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