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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

另一个丫鬟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睨了里头一眼:“也是我们倒了八辈子的霉分到这鬼地方,有门路的都跑远了,留下我们几个。每回去厨房取个东西都得看李管事的脸色,想起来,我这心里就窝着火。”

“也不能怪李管事,当日朝暮姐姐被这般冤枉,好生生的一条命说没了就没了。”

“如今真相大白,李管事这气发不到别处去,自然只能往我们头上几个使。”

这话说完,便又有人压低了嗓音说了一句:“哎,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里头那位这才不肯吃咱们取来的东西?”

外头的话,仍旧不轻不重得响着。

而坐在里头的林雅,脸埋得很低,身子若说坐倒不如说是蜷缩在椅子上,往日清丽娇俏的姑娘如今却瘦了一大圈。就如外头那些人所说的,她的确不敢吃东西,她怕中毒,怕吃了之后也会没命。

只有等冬盏吃完后,她才会摸着边吃上些。

就连夜里,她也睡不安稳。

她时常会做梦,梦里有林儒,他站在她的面前,失望得看着她,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也有母亲,她容色苍白得躺在床上,凄厉得质问她为什么要揭发她?问她为什么要因为荣华富贵而抛弃她?甚至还有那个与她没有缘分的弟弟,血肉模糊得连个形都没有,却趴在她的床前,哭哭啼啼得问她为什么不救他。

她就这样整日恍恍惚惚得,吃不好睡不好,一直紧绷着那根弦。

她总有一种,要是这根弦断了,那么她也就疯了。

外边突然几道恭敬的请安声,林雅耳听着这些问安声,立马就站了起来,她那张小脸上满是惊恐,一双圆碌碌的杏眼睁得很大,一瞬不瞬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屋门,好似在外头的不是人,而是吃人心魄的魔鬼。

冬盏看着她这幅模样,忙轻声安慰起她。

林雅近来只听得进去冬盏的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渐渐安稳下来。

眼看着屋门被人从外头推开,而后是王珺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秋衣,应该是新制的,上头的牡丹花在落日余晖的照映下,鲜活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