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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下有些乌青,一瞧就是又没睡好的模样,这些日子,王恂整日歇在那位云姨娘的屋子里,冯婉心里不高兴,夜里也睡不好,这火气不能往外头发,只能关起屋子教训下人,几日下来,却是让这屋子里伺候的一众下人都战战兢兢的。

生怕做错了什么,又被人一顿责罚。

外间草绿色的锦缎布帘被人掀了起来,一个身穿暗花绸布的老妇人急匆匆得走了进来,却是徐嬷嬷。

冯婉耳听着这脚步声,眉心一拧,刚想发作,待瞧见是徐嬷嬷倒是又压了下去,只是语气总归还是有些不好:“这一大清早的,嬷嬷这般火急火燎是要做什么?”

徐嬷嬷闻言是先朝人福了个身,而后是压低了嗓音同人说道:“夫人,老奴有话要向您禀报。”

她这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使得冯婉的脸又沉了几分。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抬了抬下巴,挥了挥手,让一众伺候的都下去了。等到她们退下,她便从那妆盒里挑起了簪子,一面拿着簪子对着铜镜比照着,一面是没什么好气得与人说道:“说,什么事?”

眼见众人都已退下,徐嬷嬷这才上前与人禀报起来:“打先前舅老爷遣人传来了话,说是那位有消息了。”

她这声音压得极轻,冯婉却还是听了个分明,她握着金簪的手一顿,扭头朝人看去,也压低了嗓音问道:“当真?”

见人点了头,冯婉近些日子一直不曾舒展过的面容总算是添了些笑,她的双眉一挑,语气也掺了些笑意:“我就知道那个女人绝对不可能乖乖得离开,那个女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等到徐嬷嬷说完了住处。

冯婉刚想发话,便瞧见徐嬷嬷一副犹豫踌躇的模样,她皱了皱眉,稍稍敛了脸上的笑意,问道:“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徐嬷嬷耳听着这话,却还是犹豫了很久。而后才吞吞吐吐得与人说道:“舅老爷派去的人发现,咱们二房那位爷,昨儿夜里就宿在那处。”

这话刚落——

冯氏手里握着的金簪就掉在了地上,金簪落地砸出清脆的一声,连带着那上头的几片薄如蝉翼般的金片也跟着摇摇坠坠,似是要掉落一般。她抬着一张不敢置信的脸,好一会才呐呐问道:“你可听清楚了?”

“老奴也不信,特地问了好几遍,那人说得真真切切的,又说二爷是卯时回来的,衣裳都是昨日的呢”等这话说完,徐嬷嬷便又放轻了声,与人继续说道:“奴后来又去门房那处打听了一回,那些人应该是受了打点,嘴巴严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