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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多年的夙愿终于达成的喟叹。

可萧无珩却听出他话中的一抹不甘。

他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原先的动作,待把两杯酒盏斟满之后便握着酒盏慢慢喝着。

他不说话。

温有拘自然也没有说话。

他的指尖停在荷包上那绣着“岁寒三友”的纹路上,想起那日的惊鸿一瞥,还是合上了眼睛。

这么多年,他去过那么多地方,尤其是当年他们初见的金陵城,更是寻了一遍又一遍、一回又一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过去都快有二十年了,就算寻到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必定早已成婚,膝下有儿有女,和夫君过着幸福而又安稳的日子。

而他——

不过是她年少时候随手救过的一个人,只怕早已被她遗忘在尘封的岁月里。

可就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也不死心,就像是掺着一个荒唐的念头。

既然寻不到那就继续寻,就这样孑然一身得寻下去,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寻下去。等寻到她,就站在她的面前,与她说:“你当年救过的那个少年,回来了,他没有辜负你的嘱托,没有虚度光阴,他活生生得回来了。”

可如今呢?

如今他真得寻见了,就在这一座长安城里,离他不过咫尺之遥。她有了夫君、有了儿女,他们夫妻恩爱,膝下儿女更是孝顺。

她过得很好,比他能想到的还要好。

温有拘想到这,似是想笑,可最终那唇角却还是牵不起半点弧度,他仍是这样抚着荷包上的纹路,哑着嗓音说道:“我曾设想过许多回,我们再见时的模样,也曾起过几个荒唐念头,既希望她过得好,又盼着她过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