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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紧抿着唇转身阔步往外走去,刚走到廊下便瞧见北面那处火势滔天。

夜间的风好似又大了许多,却扑不灭那远处的大火,萧无珩刚想继续跨步往前走去,只是步子才迈出,唇角竟忍不住溢出鲜血,长达一个多月的天牢生活,未能使他低头,可先前内侍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他一直挺直的脊背忍不住佝偻下来。

寒风沉沉,而他弯着腰不停咳着,鲜血在喉间翻滚,就连胸腔之处也疼痛难忍。

他一手撑着长柱,一手撑着胸口,目光却仍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北面那处,火光映衬下,他那双幽深如墨的凤目好似也添了几分血色。

来前,他曾想过

这一回,无论她愿不愿意,他都要带她离开,日后她恨他也罢,怨他也好,他都认了。

可如今看来——

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第2章

元嘉二十一年。

春暖复苏,百花皆开,没了冬日的萧索,这天地间已然又是一片朝气蓬勃的样子。去往长安的官道上,正有几辆以乌木而制的马车穿行着,马车两侧还有十余个腰系长剑、训练有素的护卫,纵然马车外头未有什么标志,却也能瞧出是大户人家出行。

而头一辆马车中,一个年约三十五岁,身穿紫檀色圆领长袍、头梳如意髻的妇人正拧着一双眉朝对侧那个身穿丁香色对襟褙子的年轻女子看去。

她名唤崔柔,是武安侯府的姑太太,也是成国公夫人,此时她正看着年轻女子担忧道:“娇娇,你是怎么了?”

崔柔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握着女子的手,秀眉微拧,却是一副未曾遮掩的担忧模样。她也不知自己这个娇儿是怎么了,自打出了金陵城便一直恍恍惚惚得,有时候与她说话也不见回,得喊她个两三回才能听到个回话。

王珺耳听着这话,终于回过神来,她收回思绪面朝着妇人,开口道:“母亲,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