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黑眸冷沉,顾自沉思, 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他才迎上夭夭坚定的目光, 嘴角一扬, 眸中冷意尽消, 道:“无妨。我和你一道回去。”
整个西平侯府一片死寂。
除了守门的家仆,所有的下人都无声聚在松寿堂外,随时等候差遣, 每个人面上皆挂着哀色。
松寿堂内,门窗紧闭,帐幔轻挽, 光线比外面昏暗许多。姜氏和胡氏守在床榻边,一个哭得眼睛红肿,不住的拿软帕拭泪,一个握着孟老夫人手臂,不停地喊着“娘”。孟月昙与孟月娥姐妹两个则并肩站在一边,默默流泪。
却没见孟侯爷。
“侯爷刚刚哭晕过去,被小厮抬回院里了。”
荣嬷嬷引着夭夭进屋,穿过一层层低垂的帐幔,低声解释道。
夭夭点头,脚步飞快得奔至榻边,张眼一望,几乎难以将床上的那个形容枯槁、将要油尽灯枯的老人和素日里威风八面的孟老夫人联系起来。
姜氏见夭夭过来,与她轻轻一点头,便拍了拍胡氏肩膀,两人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中间一点狭窄空间。
“是是菖兰吗?”
孟老夫人浑浊涣散的眼球忽然聚起一点精光,直勾勾的盯着夭夭,像是窥见了救命灵药,干枯如树皮的面部也奇异的泛起些光彩。上半身微微挺起,似想起身。
夭夭连忙按着她躺下去,道:“祖母,是我。”
“菖兰菖兰”
孟老夫人形容迫切,急速喘了几口气,枯瘦如柴的五指忽紧紧攥住夭夭手腕,眼球瞪得滚圆,嘴巴大张,似要交代什么极重要的话。
可她越是着急,舌头越想是被人用剪刀剪去了一截似的,怎么都说不出话。
姜氏见状,忙催促荣嬷嬷:“快、快去拿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