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郡主最爱呆在书房中临摹古人真迹,尤其是那些传世名画。可回府这大半个月以来,却连笔都没摸过,反倒是她以前半滴不沾的酒,现在却成了心头之好,竟贪喝至烂醉如泥。
“笃、笃、笃”
海雪发呆时,三声缓而沉的敲门声,兀得传了进来。
那堂倌离开不到一息功夫,不可能这么快折返,就算真有事折返,也会先在门外通禀,而非直接敲门。
海雪心砰砰剧跳,紧贴着门,抬高声调:“是谁?”
外面并无人回答,依旧是三声“笃、笃、笃”极富节律的的敲击声。
海雪感觉自己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里,又斗着胆子问了两声,门外依旧是沉默以对,只重复着敲门的动作。
时间在僵滞中一点点流逝。
见室内之人不肯开门,外面的敲击声陡然变得急促起来,像雨日“噼噼啪啪”落在屋檐上的雨点一般。
海雪望了眼夭夭不大安稳的睡颜,心想这光天化日之下,又在这样人流密集的首饰铺里,遇上歹徒的几率实在微乎其微。便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趁着敲击声正密集时,猛地推开了雅室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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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又做梦了。
只是这一次,她梦到的不是蜀中的家,不是阿爹阿娘,也不是大哥二哥,而是一座略破败的古庙。
她好像睡了很久的样子,脑袋还有些发沉,四肢也有些无力。睁开眼皮一看,昏黄光晕中,一座高大的佛像便映入了眼帘。
此刻,那佛祖眼睑低垂,双掌合十,正一脸慈悲的望着她。大约是太久没人打扫的缘故,佛祖的眼角眉梢布满蛛丝与灰尘。
佛像前的供案上也没有香烛供品,只亮着一盏甚简陋的油灯,应是有人新摆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