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脸一红,不服气的道:“那也不能总以恶意揣度人。”
沈其华又嗤笑一声,自去翻箱子里的另一摞衣袍。刚翻两件,动作忽然一顿。阮筝立刻凑了过去,奇道:“咦,这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精致小巧的心形荷囊,淡粉色的绸面上,绣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图案。囊口以一根红线束着,一股馥郁幽香从内散出,让人吸了一口,便忍不住想吸第二口。沈其华刚想伸手捡起那荷囊,挂在腰间的玄灵符忽然簌簌摇动起来。他心头突突一跳,低头望去,灵符上已泛起示警的红光。
几乎一瞬之间,沈其华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眼前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孤坟,几点青幽幽的鬼火躲在半枯的老树之后,时隐时现,似在朝他偷窥,偶尔发出几声阴测测的呜呜声。而他则陷在一片香软的怀抱里,下巴蹭着块触感丝滑的绯红衣袖,满嘴满鼻子都是充斥着浓浓果子味儿的桃花香。他忍啊忍,忍啊忍,还是忍不住重重打了个喷嚏。
抱他的人,步子轻灵,还总是一蹦一跳的,走路极不老实,不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他听得心里直犯痒,努力抬起头,想看清这丫头的面貌。可惜他扯得脖子都酸了,眼前依旧是一片模糊的绯红色和魔音般的娇笑声。
“屏息凝神,勿有杂念。”一道冷沉声音突地传入耳膜,沈其华用力一咬舌尖,悚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面皮涨红,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旁,穆玄正捏着那只荷囊,仔细查看。
“将军。”沈其华面皮更红,一脸羞愧。亏他在军中历练这么多年,竟被区区一只香囊诱入幻境,险些难以自拔。
穆玄道:“不怪你。这荷囊中装的并非普通香料,而是一种极恶毒的蛊香,只要吸入一点,便会意乱神迷,陷入心魔之中。若吸食久了,则会对下蛊之人言听计从,渐渐失去本性。”
说着,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厌恶的拧了拧眉。
阮筝倒吸了一口冷气,愤然道:“好恶毒的心肠!可章龙的未婚妻怎么会送他这种东西?会不会是受人蒙骗,买到了假香料?”
“未婚妻?”沈其华忽冷笑一声,道:“你也太天真了。依我看,这东西未必是他未婚妻送的罢。”他两边太阳穴尚突突直跳,联想起方才在幻境中看到的景象,只觉心头似裹了层厚厚的迷雾般,困惑难解。
阮筝目瞪口呆道:“不是他未婚妻,还能是何人?”
“他所言不差。”穆玄捏着那香囊,沉眸道:“这香囊缝制时的针脚,与那些衣袍并不一样。”
阮筝立刻从箱子里拿起件衣袍,与香囊的缝合处一比对,果然走针穿线的方式相差极大。他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道:“会不会是这普通衣袍和香囊的缝制针法本就不同,又或者,那香囊是他未婚妻从街上买来的?”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穆玄神色倏然一冷,挑起嘴角道:“只是巧的是,这香囊的缝制针法,与昨日我那件袍子的缝补针法极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