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放心,我自有主意。”
只见那“阿樱”噔噔几步走下楼梯,冲到堂口,将夭夭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丹凤眼一挑,气焰甚是嚣张的道:“这赤灵芝卖价极高,你一个市井小民,哪里来的那么多银钱,该不会是偷的吧?”
见夭夭不说话,阿樱以为被自己说中,愈发得意的道:“实话告诉你,我爹爹乃是当朝大理寺卿,专惩办你们这些偷奸耍滑的刁民。你若识趣,便把东西放下,若不识趣,休怪我抓你去见官!”
她初出恶语,夭夭还告诫自己要忍着,莫要惹是生非,待听到此处,却是忍不住火冒三丈。
呵,她崔夭夭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抢东西还抢得如此理直气壮、甚至是厚颜无耻的人!若非牢记着师兄的嘱托,她早就将这嚣张跋扈的恶女狠狠教训一番!
正待发作,先前那堂倌却是抢先一步拦在了两人中间,左赔一个不是,右赔一个不是,央求道:“两位娘子都消消气,来这儿不就图个消遣开心么,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站在琼华郡主右侧那位看起甚是瘦弱的小娘子也怯生生的插嘴:“司徒姐姐,我看这位小娘子不像是什么盗贼,不如就放她走吧”
“你闭嘴!”司徒樱狠狠剜了那小娘子一眼,撇嘴道:“总算这般懦弱怕事,难怪你堂堂一个嫡女,总被继母和庶妹骑在头上。”
那小娘子脸色唰的惨白,连带着眼角那颗泪痣,都跟着颤了颤,一双盈盈美目,立刻涌出了水泽。
夭夭忍无可忍,暗自翻了个白眼,哼道:“我那些银钱下面都刻着标记。你既怀疑我的银钱是偷的,不如,我们就一起到京兆府衙门,让那些官爷查查,我这些银钱到底是怎么得来的?你只惦记着要抓我见官,只怕忘了,身为官府千金,随意诬告百姓,乃是大罪,轻则坐牢,重则流刑!”
司徒樱张大嘴巴,眼睛瞪得滚圆,一时语塞了!她本意只是想吓唬吓唬夭夭,让她知难而退,也没想真抓她见官。却没想到,夭夭如此伶牙俐齿,且熟通本朝律令,一番话下来,有理有据,竟反将了她一军。
堂倌只道那司徒家的娘子难伺候,没想到夭夭也是个不好惹的,眼瞅着两人已势如水火,只怕下一步就要大打出手,忙哀求的看向始终静静看戏的琼华郡主:“郡主仁慈,快劝劝两位小娘子罢。再闹下去,小店生意事小,只怕只怕于郡主名声也不好。”
这话倒是提醒了琼华。这间隙,已有不少贵女从二楼探头往下看热闹。事情传出去,大家不会说司徒樱如何如何,只会说她永安侯府仗势欺人,她堂堂一个郡主,竟不顾脸面的同一个市井小民抢夺东西。
只见她轻摇了下纨扇,维持着弧度恰好的笑,不紧不慢的道:“罢了阿樱,君子不夺人所好。这赤灵芝,便让给这位小娘子罢。”
那堂倌忙跟着帮腔:“郡主说得极是。等下月进了新货,小的一定第一时间派人给永安侯府送去。”
司徒樱也不傻,知道争下去对自己没什么好处,更何况今日还是替他人出风头,便道:“看在华姐姐面上,我不与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