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觑见,那位老管家的脸,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白,几乎要发绿了。大约是在怀疑人生。
“在下是说,这棺木甚香。”她师兄甚是厚脸皮的道。
老管家胡子抖了几下,没接话。看向他二人的眼神,已变得奇怪。怎么说呢,有些像是在看两个江湖骗子。
夭夭推了推白行简,示意他正经一些。
再这样下去,师父他老人家的威名,迟早要被他这两个不成器的徒弟给败光。
于是,他师兄立刻又变得风度翩翩起来。只见他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块两面都磨平了的古朴铜镜,一面朝着棺中,在那女子尸身上缓缓扫动起来。夭夭探头一看,那尸身起初无甚变化,待铜镜扫到女子双唇时,一缕缕血丝状的物什,慢慢凝了起来,呈烟状,笼在女子面上。
夭夭屏住呼吸,不由捏紧了手中的碧血剑,再看师兄白行简,却是神色格外沉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不紧不慢的收起铜镜,问:“这位如夫人投水的缘由,你们可知晓?”
管家见这青年似乎又变得靠谱起来,才收拾好脸色,摇头:“如夫人性情柔善,平日从不与人交恶,待下人们也很宽厚,与我家老爷更是恩爱有加。谁能想到,好端端的人,忽然就投水了呢。”
白行简若有所思,又倾身棺前,盯着那死去的女子看了片刻,才道:“似如夫人这等,死后魂魄流连世间,不肯离去,多半是在这世上还有牵挂之人。我须得用招魂之术,招出她魂魄问上一问,才能除去她怨念,送她安心投胎。”
管家听得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婆疙瘩,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不、不知道长要何时施法?可需府里的人出去避避?”
夭夭眨了眨眼睛,道:“老人家,这招魂之时,府里的人都必须在场,才能找出亡者最牵挂的那个人。”
说话间,白行简已提笔在纸上写下需要准备的一应物品,交给管家,并嘱咐道:“明日亥时,务必让府上所有人到灵堂集合。”
管家擦了擦汗,谨慎应下,忙让人取来一大盘纹银,奉于二人,口中连道:“一切拜托两位道长了。”并一路殷勤的把人送到府门口。
白行简也不客气,把银子往宽大的道袍里一揣,与管家作别,便带着夭夭告辞离开了。
出了府门,夭夭急道:“师兄,那如夫人分明是中了「相思引」,咱们为何不替她将蛊虫驱出体内?”